在那个漆黑的坐在池塘边彻夜不眠的夜晚,王小漫的心,也如沉入混浊泥泞肮脏的沼泽里一样,黑化了个彻底。
如果从前她是心冷,心硬,心死,那么现在,她应该是根本就没有了心,她对一切无所谓,从此戴上了虚假的面具。
不知不觉又是消磨一年,赵乾跟费春的矛盾是彻底全面的展开了。
然而费春并没有为难过小漫一丝半点,他只是不无慎重的劝,女孩子嫁人一定要擦亮眼睛,不可糊涂,也不能马虎。
可是,对于小漫来说,不过就是完成一个仪式,或是完成一个人生任务。
小漫固执的认为,已经毁了名誉的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幸福可言。
相比成为一个没人要的不婚弃妇,她宁愿成为一个将来离异的自由人。
所以,她一定会跟赵乾结婚。一个对生活没期待的女人,什么都不会在乎。
斗争的最后,费春完胜。为了掩盖尴尬和差点再次被扫地出门的事实,他对外宣布,离职的原因是回去结婚。
正月出生的小漫,虚岁二十二了,她跟赵乾也走过了三个多年头,从十八岁,到如今,心境却是无比沧桑。
结吧,这是必要的一步。
结婚的头一天,有亲戚按照当地习俗,要请新嫁娘来家里吃饭。
赵乾人生地不熟也就一同前往,小漫一遍一遍叮嘱,席上不喝酒,以免出糗丢人。
可赵乾依然我行我素,在一群年青俊秀的准姑爷中间,像个油腻的二愣子,大着舌头,还差点跟陪酒的亲戚吵架,十分丢脸面。
回来的路上不漫忍不住跟他吵了几句,可惜全然对牛弹琴,人家不仅没觉得自己有错,还嫌弃小漫不给他帮腔,让他被人欺负了。
小漫一阵错愕,气的半路下了车,自己从另一条小路走了回去。
赵乾先回到的岳丈家,左等右等始终没看到小漫,他觉得她在故意怠慢自己,心里怒火积蓄。
小漫带着一肚子羞愤和疲累,脚步沉重的走到了家。
赵乾看到小漫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线里,他二话没说,竟抓起桌上的一个苹果就朝小漫砸过去。
也是奇怪,小漫竟然神反应,快速侧头让开了,苹果掉地上就摔得稀烂。
这如果砸到脸上,明天的婚礼,恐怕要么取消,要么小漫就得顶着个黑肿的眼框子。
看到一击不中的赵乾,觉得不解气,他正准备绕开茶几转到小漫面前去的时候,被人一把拦住了。
刚才的一幕恰好被小漫的一个婶婶无意看到了,她一下子拦到了小漫的身前,不可置信的看着赵乾。
提高了声调质问,“你挺能耐啊,在岳丈家就敢对小漫动手。这婚还结个鬼,小漫,你这是找的个什么东西!”
大概是这一声斥骂让赵乾有了丝清醒,他没敢言语狡辩,也没有纠缠不休,而是闪身躲了出去。
婶婶担忧的看着小漫,“以前别的人都说他对你不好,说你们经常吵架,没看见真不敢相信。这样的人你为什么还肯嫁?”
小漫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冷冷的说,“婶婶,放心吧,我心里都有数,尽人事听天命。”
彼时,这六个字的意思只有小漫自己懂得。
想尽办法人为行事,
借助时机逆天改命。
这就样,小漫的家里举办了嫁女仪式,没有接亲的队伍,只有赵乾一人;没有婚房,开的酒店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