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女娃,别仗着自己是神医徒弟就口出狂言,我说的有哪里不对,族里这么多青壮男丁,哪里用得到墨哥儿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去出头,再说他那么小,哪里就能当家做主了?”连城鑫看半夏那一脸嘲讽的表情就十分不舒服,立刻反驳。
要知道他可是旭哥儿的亲大伯,自然知道连城旭的聪慧,这孩子当家做主他没意见,可墨哥儿那个孩子又凭什么?
“呵,用不着连城墨出头,那现在是谁冲在前头想法子拿下理县?又是谁在成王跟连城睿弘的眼皮子底下把你们这么多人拉拔出来的?”半夏直接开怼。
“那是旭哥儿找安王借人,才得以让我等逃脱。”连城贺立马开口答。
“呵,那天一共出现了几波人你们没长眼看啊,若不是连城墨联络了齐王借人,还设法让朝廷那边派人来搅了春猎,你们能这么安稳的全身而退?”
“还有,你们族里既然有那么多能当家做主的青壮,这次攻打理县怎么都不去呢?“半夏语气都没变,开口就是反讽。
这个连城贺她虽然不认识,但对方既然是连城旭亲大伯,想必那天也是出席了春猎宴会的。
果然,半夏这话一说,连城贺就哑火了。
其他几个有去过春猎的也想起了那日的情形,且不说成王妃突然发难,就说那突然杀出来的一队人马,很明显是帮着成王妃的,后来还带走了成王妃,现在听说那些是朝廷派来的人,大家瞬间就想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如此一来,加上莫名帮忙的齐王,这次还真的多亏了连城墨啊。
还有半夏讽刺的话也让大家有些羞愧,大家拖家带口的出逃本就是想保命,又怎能让家里能继承门楣的子孙去做攻城这样冒险的事情?
虽然族里也有几个男丁跟着连城旭一起去了,可大家心里清楚,就他们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能发挥多大的用处?
他们去,本身只是代表一种态度,大家既然聚在了一起,就会共进退的态度,连城旭很显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带去几个堂兄都是族里比较有能力且六艺中骑射最好的几人。
至少就算是杀不了敌人,还能骑马跑路别拖后腿不是?
被一个小丫头这样下面子,大家脸色都不太好,但是吧,人家说的的确是事实,他们根本无力反驳,就算是连城贺也是羞红了脸闭上了嘴。
仔细想想,旭哥儿跟墨哥儿带上他们真的是仁至义尽了,他们也就擅长读书跟打理族中琐事,想在这乱世之中打出个地盘,那还真的是无能为力,几个孩子爹面面相觑都觉得自己确实无用。
半夏看着他们那千变万化的脸色,也不知道这些人脑补了什么竟然这么能变脸,不过看这些人还知道羞愧也不算太坏,良心还是有的。
算起来,连城墨他拿堂哥挑人也不算没眼光了,就是这些小的,真是蜜罐里长大不知天高地厚,十分的欠收拾。
见半夏最后把视线落在那群小子身上,三叔爷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突然就冒出了个主意。
“说了这半天想必你们心中都有了决断,现在,愿意让孩子受罚的就站出来,不愿意的立刻回去收拾了家当走人。”三叔爷说着,审视的视线扫过在场的大大小小。
下面的小辈想做大事,他这个长辈自然要帮着掌眼,那些不同路的,趁早踢出去。
见三叔爷牢牢的站在自己这一边,半夏不由开心的笑了,难怪小古板那么尊敬这老头,这老头真的看的很明白啊。
半夏也大约猜到三叔爷怕是拿她作伐子想清理一下族人,但这也不算坏事,把那些不听话的清理出来,小古板以后在族里说话就没有人质疑了,挺好的。
连城贺见三叔爷是铁了心要罚孩子们,只好使了个眼色把儿子推出去,他刚刚吵嘴没吵赢,没脸再给孩子求情了,同时心里也有些责怪儿子,干什么不好偏去招惹半夏,那可是神医的关门弟子啊。
这会儿的连城贺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气愤,也完全忘记了他们之前根本不清楚半夏的身份。
“三叔爷,我认罚。”连城鑫知道自己躲不过,软着脚走到三叔爷跟前跪下。
他其实就是气不过旭堂哥把庄子里最好的院子给连城墨住,就连他家住的都是次一等的院子,那没爹没娘的孤儿凭什么?
这不是突然听说连城墨连夜离开了,这才想来看看主院里住的都是什么人,谁知道就这样踢到铁板了,要是早知道那小子拜了个厉害师父,还有个这么凶的师妹,他肯定不来惹事。
这些孩子跟连城鑫玩的好,实际上也是连城旭这个核心圈子里的孩子,他们的家长自然没有一个想离开的,纷纷都上前跪下认错,表示愿意接受惩罚。
三叔爷对这些孩子的态度还是挺满意的,知错就改善莫大焉,然后他就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小丫头。
“半夏丫头,他们既然是得罪了你,就由你惩罚他们吧,在旭哥儿跟墨哥儿没回来之前,这七个小子就归你管,你想如何罚他们,都可以。”三叔爷语气斩钉截铁,直接决定了这几个小子的去处。
几个家长一听都有些懵,想开口说点什么,看着三叔爷那严肃的脸,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还有半夏也是一脸懵,她在一旁看好戏看的好好的,咋突然就cue到她头上了?
“我?叔爷您没喊错人吧?”半夏指了指自己十分不理解,不应该是叫家法,让族里专门管惩罚的人来吗?
半夏可是听连城墨说过的,连城一族的族规颇多,而且还有专门管刑罚的族人。
可惜半夏忘了,现在这波旁支可是出逃的状态,哪里还有什么族规,而且管刑罚的也都是嫡系的人,怎么可能在这?
“哈哈,你这丫头,这还有第二个叫半夏的丫头吗?”三叔爷抬手摸了摸半夏的脑袋,终于露出来这里之后的第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