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走后,郦筑昙扶着腰慢慢下了塌,腰肢酸软不堪,郦筑昙长眉轻蹙,声音有些幽怨:“大人的阳火内力真是好生霸道。”
于洲淡淡说道:“不还是被你偷去一甲子。”
气氛正尴尬,恰巧数名小厮端着饭菜和热水进来。
郦筑昙挤出一个笑容:“大人不如用完膳再走,正好在下有事和大人商议。”
郦筑昙洗净手,亲手端了一碗桂圆莲子羹放在于洲手边。
于洲看了一眼,依旧声音淡淡:“有什么事现在就说吧。”
郦筑昙说道:“大人先喝口莲子羹暖暖身子,虽说南岭四季如春,但十月气候渐渐转冷,还是要仔细保养才是。”
于洲的茶色双眸看了他一眼,舀了一勺莲子羹尝了一口。
郦筑昙眼中的笑意更浓了。
牢固的城池往往要从内部击破。
他刚刚在莲子羹里放了噬心蛊,这蛊虫只需要半个时辰就能孵化,管他是什么绝世高手,心脏都会被蛊虫啃食得面目全非。
他的目光停在了小二拿过来的针线盒上。
只需要再留上于洲半个时辰,等待蛊虫孵化啃噬于洲心脏,趁他剧痛难当疏于防备之时,便将绣花针当作暗器甩出刺入于洲的期门穴。
期门穴是阳火之体的命穴,这下怕是于洲插翅也难飞了。
他心中阴狠算计,面上却尽是柔顺温驯,垂着眸子低语:“大人,这春楼的莲子羹可是出了名的,大人再用上一口吧。”
于洲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放下调羹拿起碗,将莲子羹一饮而尽。
郦筑昙的嘴角的笑容都快止不住了。
他搜刮着话题,从春楼的莲子羹聊到了汴京的芙蓉糕,从雪山的天山雪莲聊到了古刹中的空谷幽兰。
半个时辰过去了,于洲依然完好无损地坐在他面前。
郦筑昙心里犯起了嘀咕,但面上仍是笑盈盈的,又寻了一个话题:“大人,你看看窗外这天,可真是蓝呢。”
于洲喝了一口茶,指尖摩挲着手里的白瓷茶杯,不咸不淡地说道:“传闻郦探花学识渊博,不知郦探花是否知道阳火内力除了御寒之外还有什么益处?”
郦筑昙笑着说道:“这种体质世所罕见,世人知之甚少,还请大人赐教。”
于洲放下茶杯,郦筑昙连忙站起身走到他身边给他斟茶。
于洲说道:“阳火内力可使人百毒不侵,百蛊不生。”
郦筑昙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于洲看着桌上的那盒针线,五指一抓便将它扔在郦筑昙怀里。
他冷笑一声:“郦探花打得一手好算盘,趁着蛊毒发作,再用绣花针刺我期门穴,若是换个寻常高手,怕真是在劫难逃了。”
郦筑昙捧着针线盒哆哆嗦嗦地跪坐在于洲脚边,他咽了一下口水,颤着声说道:“大人哪里话,筑昙只是看大人的外衫破了,想给大人缝补一下衣裳罢了。”
于洲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讥讽地说道:“那你现在便缝补吧。”
郦筑昙拿着针线,抖着手揪住于洲一块衣角,开始穿针引线,细细缝补。
缝补完了一块衣角,郦筑昙、胆战心惊地低下头,看见于洲的靴子边也破了,又颤颤巍巍地拿着针线给于洲缝补靴子边。
于洲嗤笑:“你现在真是可着劲的讨好我,只怕心里已经恨死了我吧。”
郦筑昙讪讪地说道:“也还是有几分真心的。”
于洲瞥了他一眼:“你觉得我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