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忙放下左手,撩起袖口,左手腕光滑洁净。这怎么回事?那个伤口明明那么的触目心惊,怎么就不翼而飞了?
或许,她像她的妈妈那样,躺了很久,久到伤口已经愈合了。林默用右手缓缓抚着记忆中拿着刀片滑过的地方。
那么深那么长的伤口,为什么连个疤痕都没有?
林默抬起头再次看向窗外,她躺在这里不能动的这段日子里,她妈妈的医药费……林默摇了摇头,“医药费”这三个字,她永远都不想听到。
门突然从外打开,走进来一个护士,看到林默已经醒了,催促道:“醒了就出去吧,到外面坐着去。”
林默一怔,这护士的态度这么恶劣。因为好奇,她并没有发火,好声好气地问:“请问我在这躺了多久了?还有……我是怎么被救的?”
护士正忙着手里的活儿,听林默这么一说,停下手中的事:“你|妈是惯犯,交警这么处理没什么不公的,你别这么装死诈晕的,这怪不得别人。”
装死诈晕?护士一堆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林默对这个场景似乎有点印象,于是再次问:“这我知道,我不是也没去找那个人的麻烦嘛,我想问我躺了多久了?”
“我出去多久就是多久。”护士随口说道:“也就十来分钟吧。”
“十分钟?”林默一个激灵坐起,忍不住大声惊呼。
十分钟她的伤口就好了?而且连疤痕都没有?
“叫什么叫?这里是医院,你注意点儿。”护士不耐烦地说:“别在这儿躺着跟个病人似的,去到外面去。”
林默这才看清她是躺在一个治疗室的治疗台上,她慌忙下来,不禁又问:“我不是自杀被人救了吗?”
“自杀?你要是自杀你|妈的医药费谁来付?”护士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噢,对了,刚才那个帅哥不是给了你一张名片嘛,你跟那帅哥沟通好,让他给你|妈承担医药费,到时你想干嘛就干嘛。”护士说完走到门口说了一句“别待在这儿了,快点出去吧”甩门就出去了。
这护士的态度也太差了吧?救死扶伤的精神难道只是摆设?
这也不能怪人家护士,谁让她的妈妈是个靠碰瓷来养家的呢?她连带着遭嫌弃再正常不过了。
当年她就是觉得太丢人,没脸向那个人开口索赔,她才最终走上了绝路。
绝路?她是走上了绝路,可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被救活了,可伤口跑哪去了?
林默一阵抓狂,突然想起护士刚才说那个帅哥名片的事,她四周找到她的包,翻出一张名片。
顾承风。
这个名字她知道,就是当年她妈看中的猎物,但却被这个人给撞成了植物人。
这张名片,林默记得很清楚,两年前就是因为怕自己以后忍不住去找人家要索赔,她当时就把这张名片撕得粉碎,然后冲进了厕所。
说真的,她的这个动作,在一年后,林默真的是后悔的不得了,说不定有了这笔索赔,或许她就不会走投无路了。
当然,这也不一定,她去要索赔说不定钱拿不到,还会招来一顿羞辱。可是,羞辱和生命相比,似乎生命更值得人去敬仰!
这是一个在死的边缘绕了一圈的人的痛彻感悟啊!
林默也不知道为什么,像是被蛊惑了似的,拿起手机,她想给这个叫顾承风的人打电话。
当她盯着手机,焦距对上显示屏的时间时,竟傻眼了。
手机上的年份,怎么是两年前?她记得现在是九月份,为什么手机上是十二月份?
林默一直盯着手机,从醒来到现在,所有的事都很奇怪、异常,她说不上来此时的感觉,心慌、六神无主、彷徨、紧张,甚至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庆幸,说实话,她也不想死呀。
林默又捏了捏手中的名片,不管了,管现在是什么时候,当年她后悔没给顾承风打电话要钱,现在她要把当年后悔没做的事要弥补回来。
或许寄托了一个希望,林默有些紧张,她咬了咬嘴唇,按着名片上的手机号拨了出去。
——
当林默站到顾承风的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一个下午。
这三天当中,她似乎已经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了,这可是比中头彩还要难上加难的重活一回呀!
虽然不可置信,但事实已摆在面前,她不能不信!
美女秘书露出甜美的笑容:“不好意思,顾总临时有事出去了,很快就回来,麻烦您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