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伊箩命大,产下一个男孩儿,母子平安。
因为不能进血房,铁尔罕在外头抱了抱孩子,心里乐开了怀,可是他却做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居然把直接孩子抱到了王珍院子里。
他带着孩子进来,并着两个奶妈,笑道:“伊箩身子不好,这孩子你养可好?”
伊箩的身子好不好,他说的算。
吓坏了王珍,正要说什么,孩子哭了起来,奶妈旁边道:“可能是饿了,或者尿了,请交给奴婢看看。”
结果一看,原来是尿湿了,一屋子人忙着给他换尿片,铁尔罕旁边看着众人因一个小奶娃儿忙碌,觉得十分有趣。
这时,门外响起喊声:“夫人,夫人,您这是干嘛,你才刚生完孩子。”
蓬头垢面的伊箩一把推开门扑进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后面跟着的丫鬟婆子急急将她扶住。
伊箩面色惨白,半死不活的样子,衣衫不整不说,上还沾染着大片的血迹,她见到王珍,怒目而视,惨叫道:“把……我的孩子……还给我!他是我的!是我的!”
原来她昏迷醒来,见不到孩子,听闻铁尔罕把他抱去了王珍这里,便不顾自己的死活,硬是拖着自己虚弱的身子,往这里赶来,伺候着的丫鬟婆子们劝说无效,又见她路上跌倒之后,便是实在是站不起来了,也还用双手撑着往这里爬,于是也都红了眼睛,再不劝她回去,而是搀扶着她过来。
铁尔罕喝道:“这个样子就跑出来,成什么体统!”就想拦住伊箩。
伊箩抓住铁尔罕的胳膊,用嘶哑的声音哭喊哀求道:“我什么都没有……把孩子还给我……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他了……”
她哭得甚是可怜,铁尔罕也有些不忍,毕竟人家是亲母子。
王珍便把孩子报过来交给伊箩,又担心她抱不稳,还吩咐在旁的一个婆子小心护着,别让小娃儿掉下来。
伊箩见了孩子,什么都不顾的扑上来抱住,心一松,人昏了过去,抱着孩子的手却死死不送。
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另一处,马兰珠的院子里,她站在门口,等带回来的消息,还不住的咳嗽。
伺候的丫鬟见了,焦急的道:“王妃,里面等吧,外头的寒气,您怎么受得住。”
马兰珠已经卧床了几日了,今天突然有些心绪不宁的样子,后来前头传来伊箩夫人早产的消息,王妃立马派人去打听情况,她心里焦急,从床上下来,披了衣裳就爬起来站在门口眺望。
打听的人回来了,把事情一股脑儿的一说,马兰珠听闻后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然后吐了一口鲜血。
“王妃,您…”
马兰珠平复下来,也不以为意,手抚着胸口幽幽道:“居然都活着…还是个男孩儿…”
……
古时候的女子生孩子,多是九死一生,如伊箩这样的简直就是命大。
可铁尔罕做的实在太过了,伊箩产后虚弱的身子,全凭着一口怨气撑着,才过来抢回了孩子,只是如此一来,即便日后再怎么调养,她的身子骨绝对会因此而留下病症。
铁尔罕最凉薄的一点,就是对他不在意的女人,非常的残酷。
尤其是既不在意,又没有利用价值的女人。
伊箩已经被抬走了,孩子王珍不要,所以也给抱走了。
王珍徒生兔死狐悲之感,缓缓道:“你这样会逼死她的。”
“我想是刚生下的孩子,交给你,你从头养育他,除了不是你肚子里面生的,其他的跟一个真的母亲有什么区别。。。”铁尔罕叹道。
王珍听出一些莫名的意味,望着铁尔罕,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我都知道了,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想到他。。。为了她当真什么都做得出来。”铁尔罕侧过头去,心里很不好过。
那时的确只有马祜刺,才能完全治好她的腿,所以他才去找的他。
这话在王珍脑子里转了几圈,才会过意来,这些时日,她服药总是避讳着铁尔罕,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知道了,并且还知道她服的是什么药,为什么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