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他药性发作,小唐放开他,让他靠在桌脚。
“这是麻药而已,不是毒药,你是皇帝,若是毒死,该多难看,又会被人抓住把柄。”李错走到他身边,叹息道:“臣待陛下一片丹心,天地可表,请让臣送陛下上路可好?”
说着,李错的手摸进自己怀里,掏出一块长巾,套在周熙逸脖子上。
周熙逸无力反抗,却死死瞪着眼睛,几乎要瞪裂眼眶一般,他的嘴唇微抖,面色激动,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也许他是想问,为什么,或者是,怎么会这样吧。不得而知。
苏爷在刑部待过不少日子,有些道理他是知道的,比如人若中毒而死,死后尸体必当七窍流血,指甲发黑,比如若是被人绞死,那么颈部必然是一圈乌黑印记。
被人绞死,和自己悬梁自尽,到底是伤痕不同的,自己悬梁,只会在前颈部留下半圈乌黑痕迹,不会像被人绞死一样,一整圈都是痕迹。
有句话很有道理,不怕耍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
苏爷虽然不是流氓,却更加恶贯满盈,他一手撑着周熙逸的脑袋,模仿悬梁自尽的方式,另一手向上方用力勒绞套着周熙逸的脑袋的长巾。
他的手骨节分明,用力缓而慢,很是温柔缠绵,便如情人的手一般,难而,却实质上恶毒到难以想象。
这人不知是不是被以往的血腥场面,影响了自己的心性,他便像玩弄一番,慢慢绞到周熙逸几乎快窒息而亡,又松开一点点,让他吸吐一点点空气,然后又慢慢绞,如此重复。
他让周熙逸生不生,死又不死,不断游走在生死的边缘,不断的感受窒息的痛苦,一次比一次加剧,每每在他即将离开人世的时候,李错就会微微松开一点,让他的鼻息涌进一丝的空气,生命之火自发的微微续起,而这却预示着马上便会体验到更大的痛苦……因为他贪婪吸还来不及吸进更多空气的时候,这种恩赐嘎然而止,随之而来的便是另一轮更加痛苦的窒息。
周熙逸面色酱紫,鼻孔两翼扩张,嘴巴张开,舌头不自觉的向外伸出,喉间发出不明的声音,眼珠爆凸,瞳孔缩小,而麻痹的身体,却无力挣扎。
比死还不如,他不断的循环在死亡的过程中,时间对于他来说,漫长到几乎停止了流动的地步。
这番折磨真是比死亡更残忍一百倍,却又不能让李错缺失的灵魂得到充分的满足。
周熙逸苦不堪言,甚至不能集中注意力,听到李错在说什么,他听不见,看不见,唯一能体会到的便是死亡,用仅存的一丝生命力去体会死亡吞噬的进程。
“那年,你以我为诱饵,设下围剿太子党余孽的陷阱,让我差一点就死掉……你不会以为我一点都察觉不到吧……”彼时的“苏爷”,还没有爬到“总管”的位置,于周熙逸而言并非不可替代的。
“你当时也一定没想过,我居然能活着回来,替我死的,是我身边一名痴心的侍妾……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可是她跟了我那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还真的有几分难过呢……
不过,你也一定想不到,为什么那帮人最后能逃走……便如你不会想到,你那个守陵宫的废太子哥哥,此时正穿着龙袍,往这里赶来……
下一个皇帝就是他了,陛下……你并不能决定所有人的命运,这一次,便换我来决定你的命运吧……”
李错面放异彩,沉醉在绞杀的快感中,之后,黄皇后的出现,打破了他的乐趣。
当黄皇后横在地上,成为一具尸体后,李错决定结束这个游戏,以免夜长梦多,这一次,他没有再松手,直接绞死了他的对手。
等周熙逸死不瞑目,含恨而终,李错站了起来,他抬起头的瞬间突然感到一丝疲惫,可是……他还不能松懈。
“将他做成悬梁自尽的摸样,将皇后的颈骨接上,把匕首插进她的胸口,做成殉情的模样。”苏爷吩咐小唐道,后又走到黄皇后身边,从她腰间扯下一块令牌,丢给小唐:
“让千昱派人拿着这个去把后宫嫔妃召集到皇后宫中,将之软禁起来,不要让这帮女人生出什么事端,若有不服,便杀掉吧。”
待小唐到外殿去寻谢统领,李错便将事先准备好的诏书拿出来,放在案桌上找出周熙逸的大印盖上。
诏书上说,因为当年逼死亲父,囚禁兄长,周熙逸深感自责,痛不欲生,以死赎罪,待死后,皇位交还于其兄长周煦阳。
废太子周煦阳有资格继承皇位,苏爷当年放了太子党一马,不过是想留有余地,而今两方联手,各取所需。
那赵昌山便是察觉到,过去的一年中,数个要紧的宫中职务,以及陵宫的将领都因各种原因被调换,顶替之人在或明或暗中都与李错有所牵念,才发现了他的目的。因此他被娇娘与“翠儿”杀死。当然在计划中他难逃一死,娇娘他们早有谋划,并对他加紧关注,他的察觉,不过是造成他们提前动手罢了,不然不会处理的那般及时。
至于娇娘伺机亲近,并潜伏在赵昌山身边,其中一项重任就是监视传进宫内的密报,各地密报繁多,并不能如数传到宫内,只有经过赵昌山分析过后,觉得重要有用的才会传入,而娇娘做的,便是乱赵昌山视线,遮挡周熙逸耳目。
李错(苏爷)费劲心计所立的皇帝,也许不会是个好皇帝,但是,他可以让他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他比周熙逸,好傀儡多了,且继承大统,名正言顺。
作者有话要说:快结文了。。。。相信俺,其实出来冒泡的感觉挺好~~~~
第一百一十章
今日早朝,百官齐聚,驱密使李错却称病未朝,起先也没人注意,就算注意到了,大家也都避讳了,这人名声极差,清流之辈引为垢齿,与之并立,自觉可耻,便是他来了,也离他远远的站着,不肯多近一步。
往日围绕他身边的,多是奸佞小人、阿谀奉承之辈,他们今日见“主子”没来,虽然奇怪,也不多言,只与那清流之辈投之与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