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来到祁家的目的不纯,臆想着我做什么都是在勾引你,可我真的没有这些想法。我只是单纯的想读完这一年书,考个离这里远远的大学,以后自己自力更生,离你祁家远远的。
假如我真的要勾引你,那你更不应该这样对我啊,不然你岂不是上钩了?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所以,我们都离对方远远的吧。
上课铃声响起的那一刻,祁盛弯唇笑出声,丢下一句话就跨步离去。
他说:如你所愿。
下午放学余好依旧在图书馆待着,天还没完全暗下来,她收到了姜秀给她发的一条信息。
好好,怎么还没回来?你哥还等着给你补习呢。她应该是出差回来了,到了放学时间仍旧没有等到余好,就给她发信息了。
祁盛只为她补过一次习,另一天姜秀就跟着祁市丛出差去了,然后她和祁盛谁也没提过这事,弄得余好自己都忘记还有补习这茬了。
经过今天交谈一事,祁盛不可能主动提起这事,不用想就知道又是姜秀在一厢情愿了。
余好收拾好书包,给姜秀发了条信息。
马上到。
祁家门口的两盏灯依旧亮着,与前几天不同的是,这栋富丽堂皇的楼里灯火通明。
祁市丛坐在沙发上戴着眼镜看报,姜秀在旁边替他削着苹果,祁盛懒散地躺在小沙发上面无表情地摆弄着手机。看着这一幕,余好觉得自己待在这简直是一个破坏别人美好生活的坏人,她想快速逃离这,去一个能容下自己的地方。
她妈妈瞧见她回来了,挥手招呼她:好好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吃晚饭了吧?
余好站在距离他们不近不远的地方,手提着书包的肩带,缓慢开口:去图书馆看了会资料。我在外面吃过了,妈妈。
祁盛没看她,依旧在散漫地看手机。
祁市丛放下报纸,温和地说:查资料?是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吗?平常有任何不懂的你可以问问你哥的。
姜秀也附和:是啊是啊,你瞧,你哥坐这等你到现在。
她朝祁盛笑得温柔,柔声细语道:那小盛,你就先和好好上去吧。
祁盛半天不动,只抬眼看向余好,他在等她开口。
余好捏着背包带的手紧了紧,她沉吟半刻,低声慢语:不用麻烦哥哥为我补习的,马上要月考了,哥哥有自己的功课要做。我要是遇见不会的,再去请教哥哥。
祁盛看着她,幽深的瞳孔晦涩难懂,他冷笑一声,什么话也没说直接上楼了。
不赞同余好做法的姜秀,等到祁市丛去忙事情去了的时候,还是按捺不住敲开了余好的房间门。
她质问自己的女儿:余好!你跟我说说为什么不要祁盛辅导?来,说个理由让我信服。
余好深深地看着她,最终只是说道:我不想麻烦别人。
也是,姜秀懂。这个女儿从小跟她爸爸一样的性子,不喜欢、不情愿、不好意思麻烦别人,现在也不愿意麻烦她了。
她叹了一口气,最后摇摇头什么话也没说,快要走出门的时候,又被余好喊住。
妈,我想住宿。
她回过头来,眉毛挑得老高,眼睛瞪得老大,好似要发怒:怎么总是想着住宿住宿,怎么,现在连跟我住在一起都不愿意了吗!
她女儿只垂着头,好半响才低声缓慢开口:
妈,我姓余,寄人篱下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她头垂得很低,低得仿佛能挨到胸膛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嗓音很沉很哑,好似快要哭出来,声音很小很细,宛如这句话是虚无缥缈的梦幻一般。
姜秀在这一猛然之间,心情酸涩得难以言喻,心疼痛肿胀得厉害。她缓过劲来,慢慢伸手抚摸余好的头,她头发跟她一样,柔顺,软乎,绵密。
她长叹:那就不寄人篱下。你住宿妈妈总归是不放心的,妈妈名下还有房产,你就搬到那去住,有阿姨为你洗衣做饭的,正好离学校也近,好好,你看怎么样?
于是余好的那个小小行李箱在这间粉红色房间里还没有待满两个星期,就又一次准备奔往别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