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周夏这么一喊,乔堇衡还真像是灵魂出窍后被人喊回体了,待回过神来时,看着不知何时坐在自己对面坐也没个正行的周夏,不由皱眉:“现在是上班时间,随意窜门走动按规矩是要扣工资的。”
周夏瞅着他那一副老扒皮样,耸了耸肩说:“下午没什么人看诊,你这不也是都有时间发呆了吗?要不是我刚喊你那一下,你魂儿早就不知道飘什么地方去了,还好意思说我呢。”
乔堇衡自己心里的事儿还没缕清呢,也没啥心思搭理搁这儿叭叭的周夏,便毫无感情地说:“那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不过周夏这人一旦起了八卦之心,这脸皮就能瞬间堪比城墙,撵都撵不走的那种。
“先别急着赶人嘛,反正现在也没病人来,和兄弟我唠嗑几句?你这是不是和你对象进展得不太顺利啊?这都多少天了,还没把人哄好呢?”
周夏就是闲的,想从他嘴里撬出一点独家秘料出来。
毕竟现在全医院上下可就他一个人知道乔堇衡在外搞对象了,他可不得多掌握点有效信息,回头团建也好在其他同事面前吹牛逼。
乔堇衡觉得多半就是因为周夏这张嘴,整天在他面前提什么对象对象的,潜移默化之中才会让他下意识地去想那些事。
确定了罪魁祸首之后,乔堇衡毫不犹豫地就起身将人直接撵了出去,并说:“你要是再来我面前这么胡说八道,你就收拾好东西卷铺盖走人吧。”
周夏看他这一副明显被戳中了心事还死不承认恼羞成怒的样子,并未受他的威胁话语影响,而是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我算是明白了你这一大把年纪都还没人要的问题出在哪儿了,听兄弟我一句劝,嘴硬只会使你孤寡注孤生。”
说完这么一句后,眼瞅着对面某孤寡的怨气值就要蓄满了,他这才赶紧溜了。
等眼前终于没了扰他清静的人之后,乔堇衡捏了捏眉头,又坐回了原处,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想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不受周夏那一通的胡说八道影响。
再怎么样,他也不能真的对那样一个小他那么多的小孩下手,光想想都觉得自己有这种念头都是不应该,当什么也不能当禽兽。
正当他觉得差不多快要说服自己暂时冷静下来的时候,放在一旁的手机发出了一阵震动声。
他睁眼看向一旁,看见屏幕上显示着的人名时,脑子嗡的一下,心里那块好不容易才压实的木板又被掀开了!
乔堇衡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淡定,然后伸手拿过手机,接通。
话筒里很快就传来了少年略显拘谨又温吞绵软的声音,“乔医生,那个,这个点给你打电话,应该没打扰到你吧?”
乔堇衡听着他带着些许不好意思和小心询问的语气,脑子里不由闪过他昨晚上在自己面前全无掩饰、大胆放肆的场景,一时间不由有些恍惚。
“嗯…没有,你人应该没哪儿不舒服的吧?”他故作镇定,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同时心里也有些忐忑,他还记不记得昨晚的事情。
“我没事,就是刚醒来的时候头有点疼,不过喝了醒酒汤就好多了。对了,我打电话过来就是想和乔医生你说一声,谢谢你给我煮的醒酒汤,还有谢谢你昨天晚上送我回来。”
林慕年乖乖巧巧地说着,同时又在心里酝酿着下一个小计划。
“嗯,你人没事就好,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乔堇衡说着,还是不确定地又试探问了一句:“昨天晚上送你回家的时候好像不小心撞掉你客厅架子上的一个摆件了,之后我也忘了这一茬,现在才想起来。要是摔坏了的话,你跟我说一下,我买一个一样的还你。”
实际上并没有什么被摔坏的摆件,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试探一下他是否记得。
林慕年倒没留心眼,觉得这是件无足轻重的事,便无所谓地说:“不用了乔医生,一个几块钱的小摆件而已,你不用太放在心上的。”
闻言,乔堇衡心里大概是有了答案,而且他这会儿和自己说话的语气也和平常没什么两样。要真记得的话,以他的性格估计也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了,更别说还像现在这样跟他打电话。
放心下来的同时,乔堇衡忽而又觉得心里一阵空落落的,像是忽而缺了一块什么似的,没由来地感觉到一阵失落和惆怅。
就好像,只有他还在为昨晚发生过的那些事情而当局者迷,陷于其中并受其影响,到现在都还不能挣脱出来。
而另一个当事人却全然都不记得了,并且忘得干干净净。
好像就只有他一个人在意一样。
林慕年听着电话那头忽而就陷入安静了,便又续上了一个话题:“对了乔医生,接连着麻烦你了这么多次,实在有些过意不去。这样吧,等回头你有空说个时间,我请你吃顿饭吧。”
乔堇衡还陷在个人的情绪里,心想着在这份情绪没有理清楚之前,短时间内还是不见面的好。
于是便婉拒了他:“没关系,再怎么说我和你哥哥也是朋友一场,照顾你也是应该的,你不用太在意。这段时间我可能会比较忙,等过段时间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