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乔堇衡出手及时并接住了他,才不至于让他摔了。
看着倒靠在他身上已经全然失去意识的少年,乔堇衡也顾不得太多,将他打横抱起,带上门拿着手中的简易药箱,便直往房间走去。
林慕年烧得“迷糊”,整个人“无意识”地在乔堇衡怀里蜷成了一团,脑袋也贴近了他的胸膛。
因为他无意识的贴近,他呼出的有些烫人吐息便洒在了乔堇衡衣领边缘的锁骨处,一时间像是有无数道细小电流窜遍了他全身,让他下意识僵直了身体。
因为意识不清,少年像是寻到一处安全可靠的港湾似的,恹恹地低吟了声,呢喃一般地喊了声“妈妈”。
声音透着些委屈又眷恋,像是一只在外饱经风霜后终于回到记忆中温暖巢穴的小兽。
被迫当“妈”的乔堇衡一时间心情有一种莫名的复杂,对着昏睡中的少年,心里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些心疼。
待好不容易将人送回房间,乔堇衡将手里的药箱放到了一旁的柜子上,然后便想将人放回床上。
奈何少年却像是只无尾熊似的紧紧粘住他不放,他欲将人从他身上扯下来。
大概是觉得有外力在迫使他与他的港湾分离,少年便表现出反抗的模样,眼角有些湿意渗出,声音带了些不情愿的哭腔:“妈妈,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说着说着,便在他怀里哭了起来,不是嚎啕大哭,而是蜷缩在他怀中,手中攥着他的衣领,压抑小声呜呜地哭,哭得眼泪都洇湿了他身前的衣服,一抽一抽的,别提多可怜多委屈了。
然而林慕年此时心里想的是,好不容易才骗到大美人抱他,如此长夜,他才不要轻易从他怀里挪下去呢。
乔堇衡看他哭得这样凶,也只好放弃了挣扎,只能暂时充当起“妈妈”的角色,轻拍着他的后背,低声轻哄道:“好好好,我不离开,年年乖,别哭了。”
大概是他这一番低哄起了效果,少年渐渐停止了哭泣,只是因为前头哭得太凶了,即便是停下了,还是止不住地抽着鼻子。浓密纤长的睫毛被泪水沾湿,粘在了一块儿,如鸦羽一般。
看他这般毫无防备蜷缩在自己怀里的模样,撇去已经成年的外表,倒像是个不谙世事只全心依赖于他的孩童。
看着他情绪逐渐稳定,呼吸声也趋于平缓,可能是睡着了。
乔堇衡便想再一次将他放回床上。
却不料,他刚要有所动作,少年便皱紧了眉头,小嘴一噘,随时准备又要再哭。
乔堇衡无奈,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又拍了拍他的后背,他这才又乖巧地又睡了过去,抵在他身前的脑袋下意识地蹭了蹭,像只小猫一样,没由来地让人心软。
乔堇衡摸了摸他的额头,传来的烫意让他的手微蜷了一下。
他打算先给他测一下体温再对症下药。
考虑到他现在意识不清,怕他不小心咬碎体温计,于是便用体温计测温的一头挑开了他的衣领探进去,陷进他的腋窝下进行测量。
林慕年身上的睡衣领口本来就宽松,经他这么一挑,面料往一侧滑了下去,便露出了光洁如温玉般的肩膀,还有一小片胸膛。
因为发烧体温升高的缘故,原本白皙的皮肤此时泛着一片淡淡的粉,像是熟透了的蜜桃色。
只是不经意的一眼,乔堇衡便感觉视觉受到了某种冲击,心跳也没由来地加快了一瞬。
他不自觉地撇开视线,将他的衣领子重新拉好。
与此同时,忽而加速的心跳短时间内还没有要慢下来的意思。
作为一名医生,人体在他眼里就跟办公室里摆着的模型一样。
平日里给其他病人做检查和手术时,即便对方身上露出的皮肤再多,在他眼里也跟解剖过的大体老师没什么区别。
所以,他这表现显得太不正常了。
可能是今晚遇到变故过多,才导致他会有这样的异常,一定是这样。
乔堇衡慢慢在心里说服了自己,等到时间差不多了之后,这才将温度计拿了出来。
394c,体温有些过高了,不过幸好还没到危险边缘。
考虑到怀中的少年粘在他怀里不肯下去,乔堇衡只好稍显艰难地空出了一只手,将旁边药箱里放着的退烧药剂和注she器取出,经一番吸取调试后,他将少年手臂上的袖子推上去了一些,给他打了一针。
似感觉到了那一瞬的轻微痛意,少年嘤咛了一声,委委屈屈地喃喃自语:“不要打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