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歌善舞,又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现在哪怕是死,你也想像当年一样,艳光难掩,容色动人地去见将军。”
“你想一下那种状态。”
“外人都说——你是祸水。”
女孩的声音柔和软糯,听的女演员原本紧绷的神经竟缓缓放松下来。
“可是,人既要死,又要保存艳骨,还要带着点惆怅。”
“情绪太多了。”
陶萄思索了片刻道:“你只用做你能做到的部分。”
女演员的长相很媚,是那种成熟明艳的类型,可在陶萄眼里,她的媚只有三成,悲哀也只有三成。
这样,怎么能是祸水呢?
又怎么能是哪怕死也要艳彻一方天地的秦淮名妓呢。
想到什么似的,陶萄叫来了化妆师。
她仰起脸,让化妆师给她涂上了最艳的口红。
赵亦正好这时接到陈路的电话,赶到了片场。
一进门便看到了陶萄当着女演员的面,现场演示的场景。
少女的唇红得像血,带着几分不详。她眉目间脱去了刚刚工作时的严肃沉稳,转而眉眼朝上扬了扬,一双狐狸形状的眼睛便蓦地升起一股妖气。
少女没盯着镜头,而是看着坐在木床上的女演员。
她从门口走进去,步子很慢。
路过香炉的时候,她生出一根葱白的手指,似在抚摸炉子里升起的白烟。
女演员看呆了。
她没说台词,而是走到了该拿剑的位置。
盯着女演员的双眼,陶萄慢慢地将不存在的剑提了起来,眼神里自然而然流露出温柔而惑人的气质来。
仿佛下一秒便要吻上手里的剑似的。
课不知怎么的,她看了一眼窗纱上两盆花的影子,眼神忽然变得哀伤起来。很浓很浓的哀伤。
情绪转换很自然,却也显得有些神经质。
而下一秒,她刷地一下,便抬起手,抹了自己的脖子。
摄像师的手抖了一下。
而被陶萄盯着的女演员当下心脏狠狠一跳。
甚至无关长相,刚刚那一刻,仅仅盯着陶萄那双褶皱如同水墨一般勾划成形的眸子,她便将陶萄与她心目中的“赵丝丝”重合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