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流过下颌,刺痛,汪宁笛皱眉偏了下脑袋,伸手关掉淋浴。
擦干,换睡衣,走回房间。
先汪宁笛一步洗完澡,借穿着汪宁笛睡衣的梁挽蜚正坐在床边,眉头紧锁听电话。
汪宁笛进房间,梁挽蜚只抬了一次眼,丝毫不避讳汪宁笛,垂眸,继续表情严肃地同电话那头讲什么“渣电山”楼盘开发,是汪宁笛没听过的地方。
汪宁笛放轻动作,乖乖蹲在抽屉前,慢慢拉开,一点声音都不发出地找碘伏。
汪宁笛不想偷听梁挽蜚的工作,但实在是,这会儿房间里只有梁挽蜚打电话的声音,汪宁笛听梁挽蜚语调带着温和的笑意,客客气气跟对方讲:“抱歉,没商量。”
出现了,传说中冷漠的温柔刀。
汪宁笛握紧深绿色的碘伏瓶和一袋棉签,僵住,不敢起身,不敢有大动作,好像这瞬间,她跟梁挽蜚又不是那么相熟。
好在梁挽蜚的电话只多维持半分钟不到。
汪宁笛的双脚刚开始向汪宁笛发出抗议,梁挽蜚就结束了电话,换了个人,特别柔声关心汪宁笛:“怎么了?东西没找到吗?”
汪宁笛立马忍着发麻的感觉,起身,背对梁挽蜚龇牙咧嘴了会儿,才转身,笑着摇晃手里的消毒用品:“找到了。”
梁挽蜚的手机放在手边,手随意搭在被子上,淡粉色的睡衣敞开衣领,侧身看汪宁笛:“嗯,那你过来吧,我给你上药。”
汪宁笛走到梁挽蜚跟前,随手把身后的椅子拉近,呲啦一声,汪宁笛坐下:“我穿得厚,其实没什么事,要不还是我先给你抹药吧?”
梁挽蜚表情没松动,举起右手,对着汪宁笛摊开掌心,平静的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乖乖给我。
对喜欢的人温柔。
担心过头也会红眼睛。
但更多时候,梁挽蜚还是天生强势的梁挽蜚,不过是重逢后梁挽蜚对汪宁笛让步得比较多,才让汪宁笛有种梁挽蜚很好说话的错觉。
梁挽蜚不想让,汪宁笛绝对拗不过。
短短十秒不到的目光对峙。
梁挽蜚眼睛都不带眨,目光微微泛起跟人谈判时惯有的冷意,汪宁笛就犯怵了,将梁挽蜚要的东西双手奉上:
“OK,您先请。”
第一处,是汪宁笛全身最明显的小伤口,位于汪宁笛下颌右侧到脖颈之间,曾被梁挽蜚指尖碰过的血痕。
汪宁笛没那么怕痛,但看见梁挽蜚不熟练拆棉签袋的模样,胆战心惊:“你——你给人上过药吗?你应该知道要轻一点吧?”
梁挽蜚目不斜视,抽住棉签,捏紧,戳进瓶口蘸了蘸碘伏,言简意赅:“看过。”
看?过?
“其实我可以对着镜子自己来!”汪宁笛快速强调,半起身。
“别动。”梁挽蜚冷眼一扫,汪宁笛的屁股瞬间坐回椅子上。
汪宁笛这会儿的表情比去医院打耳内针还惊恐,紧张眯眼,模模糊糊看心血来潮的梁大小姐在她身上做过家家实验。
裹满碘伏冰凉的棉签触在汪宁笛的皮肤上,轻微刺痛,汪宁笛的呼吸凝滞一秒。
“疼吗?”梁挽蜚的声音很轻。
“不疼。”汪宁笛赶紧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