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小道一路艰难的往前走,一开始田琬还兴致勃勃,等她意识到这可能是一条望不见尽头的路时,整个人就蔫了。
走走停停的不知道多久,田琬终于看到了远处的建筑物,这也说明她终于要见到人了。
向着那个地方小跑过去,走了这么久,田琬也适应了脚上的节奏,倒是快了不少。
随着羊肠小道一路进去,远处还是山,这座城乡被山环绕着,周围红砖绿瓦,脚下潮湿的泥路也变成了石块垒出的街道,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田琬也终于看到了人,街道上的人大多的女性都头顶着方巾,男性带着藏蓝色帽子,穿着藏蓝色的服装,手里拿着篮子,脚下踩着布鞋,人来人往的,还有少数人踩着不知道都退休多少年的老式自行车,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田琬心里的恐慌愈发强烈。
而田琬的到来也引起了一阵不小的波动,她和大家格格不入的模样,穿着短袖长裙,脚下不伦不类的鞋子,披头散发,整个人都与大家不一样。
所有人都在暗暗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漂亮小姑娘,一群年轻的小伙你推我攘的和同伴起哄,看谁敢上来搭讪。
田琬对这些一无所知,柔弱渺小的站里在热闹的街边,愈发显得孤寂可怜,她攥紧手掌,纤细的指节泛白,也终于鼓足了勇气。
拦住了一位大娘,田琬咽了咽口水,给自己打气,然后低声细语的对着大娘开口,“姐姐,你能和我说这里是哪里嘛?我迷路了。”
妇女一开始也在偷偷打量田琬,现在看到田琬拦在自己面前,不仅长得好看声音好听,娇娇软软的,而且还说的是普通话,一听就是大城市的人,说的话也中听,自己都多大年纪了,还叫自己姐姐。
女人十分受用,乐不透支的大笑,然后大着嗓门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回答田琬,“妹子,我们这里是淮城,你和我说说你要去哪,我没准还能帮你。”
田琬的长相极具欺骗性,女人的心不知不觉的就觉得软,看着小姑娘可怜,自己能帮就帮。
淮城?喻娇勉强能听懂大姐说的话,这个名字是昨天奶奶和她说到过的,昨天她帮奶奶收拾旧物的时候,就看到了现在她兜里的那张婚书。
她好奇的问奶奶,奶奶和她说了,那张婚书是自己被拐的姨奶奶刚出生的时候就定下的婚约,后来就提到了,姨奶奶的婚约对象好像就是在这个淮城。
可是后来的淮城已经不叫淮城了,国家统一改了名字。
田琬忍着恐惧笑着开口,“姐姐,您身上这身衣服可真好看,是在哪买的,花了多少钱呢?”
她想侧面打听一下现在的情况。
大娘爽朗的笑了笑,细细的摸了摸自己身上这衣服,摇了摇头,“妹子你就别取笑我了,这哪有什么好看的,我这衣服就是随便买的,还花了我不少布票呢。”
田琬心中有了个不好的预感,她小心翼翼的问着大娘,“姐姐,咱们国家新成立多久了呀?”她也知道自己这个问题傻里傻气的,相信科学不语怪力乱神,可是从她在陌生的地方醒过来之后,这一切都透着诡异,让她不得不往那方面想。
女人只觉得这小姑娘怕是冻傻了,她儿子也常常傻兮兮的这么问,不过这么重要的时间她可不会忘记,有些怜悯又热心的回答,“今年70年10月初三,已经21年了,这日子可不能忘了。”
现在的小年轻可不太成,这日子都记不住!大娘叹了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田琬。
看着大娘的眼神,田琬警告自己不能哭出来,声音在深秋的寒风里发着抖,“我知道,以后都不会忘的,谢谢姐姐。”
说完就失魂落魄的离开,田琬意识恍惚的确认,她穿越了,回到了那个艰苦朴实的年代,现在怎么办。
她身上什么都没有,没有钱没有手机,连身份证都没有,她怎么敢去派出所寻求帮助,要是被当成特务或者黑户抓起来她根本说不清。
田琬回到路口,抱着膝盖蜷缩着蹲在地上,眼泪浸湿了睡裙。
她好想家,想奶奶了,田琬抽抽搭搭的想,就算现在看到奶奶,奶奶要是知道她有一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孙女,估计要把她当成疯子。
田琬就这么埋头呆呆的蹲在淮城路边,期间还有不少好心人上前来问她要不要帮忙,田琬都摇头拒绝了,她一个黑户还是别跟别人添麻烦。
田琬迷迷糊糊的在人来人往的路口哭着睡了过去,没多久又被冷风袭卷着醒过来,发现自己还在原地,终于认清了,这不是一场梦,不是恶作剧也不是绑架,她明明白白的回到了那个艰苦的年代。
认清现实的田琬不再坐以待毙,她认真的思考着对策,首先想了想自己家有没有以前在淮城的亲戚朋友,很遗憾的发现没有,而这个时候奶奶应该已经代替了那个比她小两岁的继妹下乡去了,现在不在上都。
田琬现在又冷又饿,无助的掏了掏口袋,干干净净的除了一张纸啥也没有。
田琬把婚约拿出来拆开,眼神空洞看着这张婚约。
突然她福至心灵,仔细认真的看着手里的纸张,然后从心底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