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眼睛里神色变幻,他沉下声音,清清楚楚地道:“许氏有没有说,庆王有没有谋反成功坐在皇位上,朕又是什么结果?”
徐谨莜没想到皇帝会这样问,一种危机感立即遍布她全身,她整个人向后缩去,她怎么会忘记了这件事,如果许氏能够预知将来,那么谁会赢,她嘴唇微微颤抖:“皇上,自然是皇上赢。”
“是吗,”皇帝凑过去,“那么朕什么都不必做就能赢了?既然如此我要你们做什么?”
皇帝伸出手捏住了徐谨莜的下颌。
徐谨莜觉得生疼,恨不得立即挣脱开,可是她却不敢只能咬着牙承受。
“依朕看,等到宁王被诛之后,再处置庆王不晚。”说着松开徐谨莜,一脸索然无味的模样,转身就要离开。
徐谨莜紧紧地盯着皇帝,皇帝没有封赏她,也没有表露出对她的喜欢,仿佛对她和许氏的话都失去了兴趣,会不会这样一走就再也不来了。
到现在她才想起那些失宠的妃子,就像是一朵已经残败的花朵,甚至有人自请去慈宁宫的佛堂了念经祈福,当时她不明白原因,太后告诉她:“这样一来日子能好过些。”
徐谨莜打了个冷战,若是活的还不如那些僧尼,那岂不是生不如死。
“皇上,”徐谨莜慌张地开口,“您万万不可大意……许氏……许氏……说过……若是放任庆王不管,庆王将来会……会登上皇位,抢走您的江山,您……您也会死在庆王手……”
徐谨莜话没说完,一股大力将抓住了她的手腕,紧接着她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从床上掉落下来。
剧烈的撞击让她忍不住惨叫一声,白花花的身体趴在冰冷的地上,紧接着一只脚狠狠地踹在她柔软的肚子上。
“你说什么?”皇帝声音阴冷,“你再说一遍,谁会抢了朕的江山。”
徐谨莜整个人缩在一起,她咬住嘴唇,在地上翻滚,泪水顺着眼角淌下来:“是……是……庆王……皇上……是庆王……您……您要小心那乱臣贼子,臣妾是一片忠心。”
皇帝眼睛里满是红丝,愤怒仿佛将他整个人都烧起来,他狠狠地拉住徐谨莜的头发,他是真龙天子,天下应该是他的,谁也不能夺走,一个妇人竟然敢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
皇帝将徐谨莜的头狠狠地向地上撞去,“咚”地一声响,徐谨莜软软地瘫在了地上。
额头上剧烈的疼痛,让徐谨莜第二次感觉到濒死的滋味儿:“金国……金国人会杀……了庆王。”
她将最后的话断断续续地说出来,眼睛一翻晕厥过去。
皇帝看着地上不再挣扎的女人,脸上狰狞的神情渐渐平复,他不想去信许氏和徐谨莜的话,信了他们就仿佛质疑了自己的君威。
他应该相信自己,这世上没有谁能够反的了他,惠王,庆王,宁王,包括齐堂那个来路不明的杂种,可是他又不能不信,许氏的预言的那些话都已经实现,如今许氏已死,只有许氏的女儿徐谨莜才有可能知道更多内情。
皇帝大步走出宫殿,刚要上步辇,常安康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皇上,刘相来了,说是有重要的事要禀告皇上。”
“什么重要的事?”宁王让人围困行宫开始,所有的事都十万火急。
常安康连忙上前:“刘相说了,跟庆王有关。”
皇帝皱起眉头,方才徐谨莜说的话就在耳边回响:庆王会抢走您的江山,您也会死在庆王手中。
“去勤政殿。”皇帝沉声吩咐。
刘景臣站在勤政殿外静静地等,如今徐谨莜应该会将那些话告诉皇上,皇上就会更加厌恶愤恨庆王,两个人要想怼起来,一定要同时动手。
让他没想到的是,不知道金国那边用了什么手段,让裴杞堂也上当,竟然在这时候动了手,想要趁着京城外患起事。
裴杞堂手中的兵马不足,在禁卫的夹击之下,一定会败走,到时候金国就会主动出击收拾残局。
真正的渔翁是金国。
刘景臣垂着头,他怎么能想到有一天他会为金国做事。大约这就是天意,皇帝大势已去,宁王、庆王顶多算是昙花一现,真正能够坐揽天下的是金国。
勤政殿的大门打开,内侍立即前来引刘景臣:“皇上传刘相呢。”
刘景臣忙快步走进去,顾不得别的立即躬身:“皇上,裴家那边有了动静,裴杞堂在京中收揽人马,说是要去抗击宁王,但是……这些人全都绕过了城门守卫的盘问,进了京城,进京的人中就有当年朝廷一直抓捕的王奉熙。”
皇帝皱起眉头:“他要做什么?”
“皇上,”刘景臣道,“这恐怕是个讯号,皇上命庆王人马驻扎在京外,庆王却让他们潜进城中……自然不会是要对付宁王,而是要……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