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月乌位列西方七宿,虽不属于她的直属领导,但位阶上可称一句上峰。按理说以对方身份问她借个东西自无不可,只是竺妙儿这次却倔强得立在原地,开始装聋作哑。
“不方便么?那算了。”
好在毕月乌也只是一时兴起,倒没有强人所难,注意力更多的则集中在秋水身上。
两人都是偃师,自然知道对哪些感兴趣,竺妙儿也很识相得让开位置。
毕月乌走上前来,认真端详起剑身上的铭文,满意之色溢于言表,不吝称赞道:“你这基本功真是扎实,让我大开眼界。”
“过奖了。”
“刚才在想他?”
竺妙儿微微一愣,这突兀的转折是怎么回事?
再说堂堂二十八宿怎么跟个碎嘴婆娘一样八卦啊!
她显然不想和毕月乌讨论这种话题,矢口否认道“没有。”
“你要是不想,怎么会知道我指的是谁?”
竺妙儿已经有点不开心了,眉头逐渐拧在一起。
“喜欢的人,得自己去争取。难道只是因为你迟来一步,你的喜欢就低人一等,就必须压在心底见不得光?”毕月乌假装没看出对方不快,仍自顾自说道:“什么都能有先来后到,但感情我偏不信先来后到。”
这番离经叛道的言论听得竺妙儿不太舒服,碍于对方身份不好当面反驳,可也不愿被污耳朵,告罪一声便想出去透透气。
“他的那个未婚妻我见过,年仅十六就已晋入中三品,武道之心极为纯粹,修行一日千里,再过几年或许都快赶上我了。”
竺妙儿正埋头往外走,毕月乌的一句话却好似施了定身咒,脚步不禁一顿。
她还是头一次听到关于柴茹茹的消息。
竺妙儿发呆的时候也曾暗暗猜想,那位柴小姐到底是怎样的人。宁言说她是商会的掌舵人,那大概便是温婉可人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吧?即便知道自己没资格同对方去争,可她却总忍不住拿自己和柴茹茹作比较,哪怕是炼形关强者,也会染上一些小女儿的通病。
如今,那位假想敌的形象终于丰满了些,只是其中差距竟比她想象中还要大。
竺妙儿心里只觉堵得慌,她十六岁时候,怕是连炼体关巅峰都差得远。
可笑自己先前还和她比,真是滑稽,不知天高地厚……
毕月乌的视线在她背影上停留片刻,忽然笑道:“不过据我所知,宁言和他未婚妻的关系却是有些微妙呢。看来有时候女方太强势了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竺妙儿眼睛霎时瞪得浑圆,脱口而出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刚说完她就后悔了,慌忙闭上嘴巴。
她好像表现得有点急。
毕月乌却是知道竺妙儿在急些什么,也没卖关子,三言两语就将姜蝉衣的存在和盘托出,只不过稍稍使上些移花接木的手段。
在他的刻意引导下,很快便让对方得到了心中隐隐期待的答案。
竺妙儿微不可查得咽了口唾沫,在她的固有观念中,破坏别人的感情是很可耻的,但要是宁言本来就没那么喜欢柴茹茹呢?
姜蝉衣做得,她就做不得么……
竺妙儿死死攥住琉璃牌,指甲几乎快嵌进肉里,心底猛然冒出一个阴暗的念头。
既然最后站在宁言身边的人不一定会是柴茹茹,那……
为什么不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