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然而石咏却知道二伯庆德为人极其热衷,三堂妹的婚事,最好能为他这位当岳丈的带来点实打实的好处才行。所以庆德整天在外走动,只怕也是在打听宗室里各家子弟的情形,回头往宫中递话的时候,也好有的放矢。
&esp;&esp;石咏顾不上伯爵府的事儿,他约了薛蟠和贾琏,他们臭皮匠三人组一起上金鱼胡同去,到十三阿哥家拜年。
&esp;&esp;十三阿哥去年十月腿疾骤发,极为痛苦。贾琏以他们三人的名义送了些民间淘换的方子并药物过去,十三阿哥休养了两个月之后,腿疾终于好转,渐渐能够下炕自行走动了,这次见到三人,十三阿哥自然连连称谢不迭。
&esp;&esp;十三阿哥的形貌气色落在石咏眼中,比他两年前头回上门送那对甜白釉对碗的时候更要憔悴几分。只是如今他已经沉静了许多,精神也比当初最颓丧最痛苦的那段时间略好些。
&esp;&esp;当初在十三阿哥生辰时上门“陷害”他的兄长,一转脸就落了个比他还要凄惨的境地,十三阿哥却无法幸灾乐祸,唯有心生悲凉。这种心境,在与石咏他们交谈的过程中也能反映一二。
&esp;&esp;石咏等三人上金鱼胡同,其实也有些生意上的事想要请十三阿哥示下,是关于“玻璃”的。
&esp;&esp;然而石咏刚起了个头,十三阿哥府上的管事便来到外书房,凑至十三阿哥耳边说了些什么。
&esp;&esp;十三阿哥一怔,连忙对石咏他们笑道:“真是对不住,府里还有些内务要我处理。要不你们哥儿仨后儿个再来一趟,这‘玻璃’的事儿,我也正想与你们说道说道。”
&esp;&esp;石咏他们三人连忙都说无妨,改日再来也是可以的,随即起身告辞。
&esp;&esp;十三阿哥却单独叫住了石咏,说:“爷记得,你还有个弟弟?上次福晋在海淀险些中暑,也是你弟弟一直伴着的?”
&esp;&esp;石咏点点头,解释了小弟石喻乃是他的堂弟,其生父是二叔石宏武。
&esp;&esp;“石宏武啊,爷当初带过一阵正白旗的兵,你叔叔爷想必也是带过的。”十三阿哥说话时陷入遐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记起石咏还留在外书房里,便说:“这么着,你明儿带令弟到敝府来作客。石宏武的子弟,让爷也见见。就这么说定了!”
&esp;&esp;十三阿哥提起当年带兵之事,双眉一敛,面上自然而然地透着英气。令石咏忍不住联想,当年那位“拼命十三郎”,该是何等的神勇英武。
&esp;&esp;,越是名家名作就越是如此。几乎可以说,无数书画史上的珍宝,都多少被此人不由分说给祸祸了。
&esp;&esp;十三阿哥温和地望着石咏:“怎么了,茂行?这也只是我随口说说,你若是心里不愿,尽管告诉我,不必强求,四哥与我这里,都是无妨的。”
&esp;&esp;接着十三阿哥便吃惊地望着石咏,见他咬着牙说:“愿,我再愿意不过了!教,这位‘四阿哥’我一定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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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石咏所不知道的是,主动提出想请石咏教小四阿哥弘历习字的,却不是四阿哥胤禛,而是弘历生母,雍亲王府的庶福晋钮钴禄氏。
&esp;&esp;钮钴禄氏是四品典仪官凌柱之女,凌柱官位不显,钮钴禄氏因此也份位不高,生下四阿哥之后四五年,都只在庶福晋的位置上待着。
&esp;&esp;年节之时,各家各户的女眷有机会走动往来,东家长西家短地说起不少八卦。偏巧永顺胡同伯爵府的老太太富察氏是钮钴禄氏家的表姨太太,老太太的幺妹又嫁入钮钴禄家,是钮钴禄氏的伯娘。两家刚好走动时遇上了。
&esp;&esp;富察氏老太太爱显摆,家里的子弟从富安到讷苏一一都显摆够了,又显摆起隔壁的小侄孙石喻,夸这孩子家教极好,尤其是小小年纪,就写得一手好字,不仅师父夸,正白旗旗署里好多人都稀罕这孩子的字,过年之前都去石家讨喻哥儿写的春联呢。
&esp;&esp;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钮钴禄氏一听这话就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