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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节（第2页）

&esp;&esp;十四阿哥听到这里，脸上立即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esp;&esp;岂料九阿哥接下来却用食指恶狠狠地叩着桌板说：“若是教我晓得了，是哪个王八羔子暗害的八哥，我就……”

&esp;&esp;九阿哥说话时咬牙切齿，满怀恨意，十四阿哥便不由自主地打个冷战。

&esp;&esp;“九哥莫不是为这些玻璃发愁？”十四阿哥不敢再提八阿哥的事儿，赶紧转换话题，指着九阿哥面前的玻璃。

&esp;&esp;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九阿哥难免又黑了脸色。

&esp;&esp;却听十四阿哥笑道：“其实九哥也不用烦恼，既然九哥的人仿制不出来，那么，‘看着’十三哥的人做一遍，总能做出来了吧！”

&esp;&esp;九阿哥听了，眯着眼看看十四阿哥，寒声道：“十四弟，你能想到的，以为哥哥就想不到吗？”

&esp;&esp;隔天贾琏就来找石咏，说是玻璃厂里“丢”了两名工匠。

&esp;&esp;如今的臭皮匠三人组里，石咏主抓技术，薛蟠主抓销售，贾琏只管生产与进货。厂子里丢了人，就

&esp;&esp;石咏向十三阿哥提出的，乃是允许他人“加盟”，建连锁的平板玻璃厂。

&esp;&esp;这回他请了贾琏与薛蟠一道，来十三阿哥府上商量这件事儿。这建议一说出来，十三阿哥与贾琏都有些吃惊，只有薛蟠丝毫不在意，只管捏了筷子去挟面前碟子里的炸花生米：“石兄弟说的话自来就没错过，他说的反正我也听不懂，听着就是！”

&esp;&esp;十三阿哥与贾琏想想也是，都稍许放心，盯着石咏，看他怎么说。

&esp;&esp;石咏的意思，这生产平板玻璃的技术，想捂是捂不住的，若是总想着独家垄断，瞒着旁人赚钱，瞒来瞒去，免不了结仇无数，尤其是与九阿哥这样强势的结仇，十三阿哥或许能护着一时，但私底下，贾琏、薛蟠，连带他们身后的家族，怕都是要倒霉的。

&esp;&esp;这样来看，反倒不如拉九阿哥下水，等九阿哥的人掌握了这个技术，尝到甜头，也会帮着保护这技术不会进一步外泄，相当于他们的玻璃厂更添了个保驾护航的。

&esp;&esp;十三阿哥听了这话，依旧有些犹豫。

&esp;&esp;他自从上回康熙明命内务府撤出自鸣钟的生意之后，就知道接下来的生意一定要做得低调，免得皇阿玛不喜。石咏提出将技术告诉别家，多起几家玻璃厂，便能令他这家玻璃厂“泯然众人”，再不会如自鸣钟生意那样打眼，倒也合十三阿哥的本意。

&esp;&esp;只不过这玻璃的产量一上去，价格肯定就会慢慢降下来。这样相当于引入竞争，削减了自家的利润。

&esp;&esp;十三阿哥自己无所谓赚多赚少，但想着贾琏与薛蟠都是真金白银入的股，不好教他们闷声吃亏，赶紧问那两人的意见。薛蟠自不必说，一味跟那花生米较劲呢。贾琏却认真思索一阵，转过脸来问石咏：“茂行说的‘加盟’，在把这做玻璃的法子让人知道的时候，该是也有代价的吧！”

&esp;&esp;石咏笑了。

&esp;&esp;这做玻璃的技术人人都想知道，若是一味不让他们知道，只会让这些人动歪心眼儿，跟石咏他们过不去。俗话说“堵不如疏”，还不如开个口儿，让旁人在付出一小部分代价的同时，能光明正大地换来使用这种技术的权利。

&esp;&esp;再者，石咏最初的想法就是发展玻璃工业，降低玻璃产品的成本与价格，让普通百姓也能用上玻璃。若是只有他们一家做，要将规模做到全国，那得何年何月啊？

&esp;&esp;“我想着两个方法，一是‘加盟’的玻璃厂头回就付一笔费用，然后咱们就将技术说与他们知道，以后就不管了；另一个方法是从‘加盟’厂里抽成，这个就是要包教包会，他们赚得多，我们也赚得更多了！”

&esp;&esp;十三阿哥一下子明白了，喜得双手一拍，赞道：“文起说得没错，你这个人，自己先彻底想明白了才会开口说出，果然只管听你说的去做就行了。”

&esp;&esp;“你这两个法子都成，不若把两个法子都说出去，让旁人自选便是。”十三阿哥说到激动处，兴奋得满面红光。“茂行，你既已将前前后后的都想好了，不如你来写个文书，准备个章程，咱们就按照你说的来做。”

&esp;&esp;四人计议已定，石咏当即按照自己的思路，开始起草“加盟协议”，协议中对技术指导、原材料选购、一次性付款或是抽成都有了详细的约定。他写好了之后，打算先让十三阿哥府上的幕僚看一看，再找薛家的掌柜把握把握，看符不符合通常商道上通行的“规矩”。

&esp;&esp;岂料这事儿他还没做完，就先听到了一个传言。

&esp;&esp;这天他在内务府府署办差，碰巧遇见老友唐英。这话是唐英提起的：“茂行，这话是你说的吗？玻璃的澄清剂用砒、霜就行？”

&esp;&esp;石咏一吓：“哪有这种话？”

&esp;&esp;唐英口中的“澄清”，是玻璃厂的术语，是指在玻璃材料处于液态之下的时候，将液体中的气泡祛除的过程，这时往里加的东西就是澄清剂。

&esp;&esp;刚刚开始研制平板玻璃的时候，石咏的确为澄清剂纠结过，试验了很多材料，最终才选定了一种，这在十三阿哥的玻璃厂是天天用的，只是不大显眼，有时候在厂里做工的工匠们都不会注意到这个工序，更无人晓得石咏随意堆放在炉窑旁边的“澄清剂”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