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石咏:“休沐日要去玻璃厂!”——说来他还得加班。
&esp;&esp;“玻璃厂不也在城外么?”
&esp;&esp;“不在一个方向!”
&esp;&esp;“你不是会骑马么?”
&esp;&esp;“……可是去了也见不到人啊!”
&esp;&esp;“所以你其实是盼着能见到人的喽?”
&esp;&esp;石咏:呀……说漏嘴了!
&esp;&esp;红娘笑得清脆而响亮,为戳破了石咏心里的小秘密而得意洋洋。
&esp;&esp;石咏无语了一阵,最后说:“说实在的,我怕是给自己添了什么不切实际的指望。”
&esp;&esp;“在这儿,能自己做主与把握的事儿太少了。我也怕自己的一厢情愿,给旁人惹来麻烦。”
&esp;&esp;他说得直白而坦然,也很实际。
&esp;&esp;说白了,他是个来自异时空的灵魂,他有充裕而富足的精神生活,意味着他完全可以仅凭自己便独立地过一辈子。他并不是一定要寻个终身伴侣才能过完一生,确切地说,余生是什么样子,他自己都还未能完全想象。
&esp;&esp;因此他
&esp;&esp;这日,老尚书府一大早上就出了幺蛾子,约好的时辰已到,齐佳氏竟迟迟未出现,连带齐佳氏出门的车驾竟也不见踪影。
&esp;&esp;齐佳氏的儿子如今半岁大,正是折腾人的时候,齐佳氏白日里时常精神不济,也有这个原因。
&esp;&esp;可是再怎样精神不济,都不至于耽误了出门打醮的时辰吧。
&esp;&esp;老太太喜塔腊氏正干着急的时候,安佳氏在一旁细声细气地说:“老太太切莫着急,听说弟妹的小哥儿晚上要哭好几回,弟妹一时歇过了头也未可知。要不,老太太先请车上等吧!”
&esp;&esp;老太太自忖她也是个要面子的,她原本等着也就是了,可安佳氏这边说开了,请她上车“等”,她凭什么要等自己的儿媳妇?
&esp;&esp;于是老太太一挥手说:“都上车,不等了!跟外头都说一声,出门吧!”
&esp;&esp;少时老尚书府府门大开,白柱等人骑马在前,府里的女眷车驾则缓缓从府内驶出,络绎不绝。
&esp;&esp;老太太的车驾在队伍前面。喜塔腊氏坐在车中,只见车内软垫、小几、茶水、点心……一应俱全,安佳氏准备得甚是用心,喜塔腊氏心内也是暗暗夸起,心想即便是她年轻时,也未必能像安佳氏这样面面俱到。
&esp;&esp;行了里许,车驾将将驶出老尚书府所在的胡同。这时候老太太只听外头白柱说了一句什么,却未听清,忙问身边随侍的婆子:“大爷在和谁说话呢?”
&esp;&esp;那婆子斜签着身子,坐在老太太车中座位旁边,见问便转过头,将车帘掀起一二,张了张,便道:“是大奶奶的车驾在这儿候着呢!”
&esp;&esp;外头果然是齐佳氏的马车,竟是停在一条岔道上,等着尚书府的车队经过。
&esp;&esp;喜塔腊氏一惊,连忙道:“停车。”
&esp;&esp;这边老太太的车驾说停就停,后头就跟着全停了。喜塔腊氏命跟着自己的婆子去外头打听,怎么齐佳氏的车驾竟然等在这里。
&esp;&esp;待那婆子回来,白柱竟也跟着一起过来,陪着一道向老太太解释:“媳妇儿怕二门内车驾太多,挤着老太太的那一驾,所以早早就在外头胡同里候着了,等老太太和姐儿们过去,她再跟上来。”
&esp;&esp;喜塔腊氏一怔:“这……没给府里留个信儿?”
&esp;&esp;白柱也不知道,去问了一声,才过来回:“早先从府里出去的时候就留话了,是说与嫂子身边的金嬷嬷知道的。”
&esp;&esp;喜塔腊氏知道小儿媳妇与嗣子媳妇不大对付,单凭两边各执一词,她压根儿没法儿判断哪边说了谎,便干脆装是一场误会,当即淡淡地道:“亏她也想得周到。”
&esp;&esp;这位老太太想了想又道:“你媳妇好歹也是长辈,要两个姐儿的车驾略缓一缓,你媳妇在前头,让她们俩跟着吧!”
&esp;&esp;白柱疼媳妇,听见老太太接受了这说辞,便高高兴兴地过去告诉齐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