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辞忧气恼的一脚踢翻了御医,还不等御医跪地求饶,他已抽出匕首利落的刺向御医的心脏,其他御医各个噤若寒蝉,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着不敢抬头。
石巍忙押着另一个御医上前,只是那御医如临大祸抖如筛糠,站也站不稳了。
见状,慕容辞忧便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嘶哑着嗓子命令道:“跪着治!”
眼见无路可退,那御医咬牙镇定下来,慢慢的缝合着宋济泽的伤口,慕容辞忧一改刚才的暴戾,竟耐心的给他递着白布。
看到这一幕,一旁的石巍诧异的睁大了眼睛,追随可汗这么久以来,他从未见可汗对谁这样上心过。。。。。。
直到看着御医给宋济泽裹上最后一层绷带,慕容辞忧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见可汗终于放松下来,石巍忙奉上一瓶金创药来,慕容辞忧这才想起宋济泽刚才咬了自己一口,他看了手臂一眼淡然的摇摇头。
禀退了所有人,寝殿又恢复到先前的安静,只有暖炉里新添的红箩细炭在窸窸窣窣的燃烧着,檀木夹杂着鹅梨的香气在空气中飘荡开来,令人心旷神怡。。。。。。
慕容辞忧不敢再看宋济泽,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弄疼了他,于是伸手摸了摸那两排血齿痕,伤口虽微微疼着,可这独属于宋济泽的印记,让他心中升起一种痛快……
当慕容辞忧听到自己的笑声时,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愈发感到迷茫了……
明明自己恨透了宋济泽,发誓要让他失去一切,可当再次遇到宋济泽的时候,又宿命般爱上了他,痛苦和爱恋交织成一个无底深渊,让慕容辞忧欲罢不能……
想到这,慕容辞忧烦闷的揉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可不论如何用力却还是头痛欲裂……
忽而,鼻尖飘来一丝腥甜,慕容辞忧一睁眼又看到那排牙印的血痕,他猛地拿过匕首,沿着那咬痕刻的更深了……
不多时,石巍端着熬好的汤药进来,他快步上前:“可汗,药煎好了”,抬手间,却发现可汗手臂上原本只冒着血丝的咬痕,却变得血淋淋了……
慕容辞忧不发一言的接过药碗,端起药碗一饮而尽,石巍看着可汗猩红的眼睛,有些愣住了,可汗连着几日都没休息好,神志不清了?
他刚想上前阻止,慕容辞忧却向他摆摆手,石巍也只好原地站着不敢动了。
只见,慕容辞忧一把捏住宋济泽的嘴,不管不顾的将嘴里含着的汤药全部渡给了他,汤药顺着宋济泽的嘴角流下,浸湿了他的罗衫……
过了许久,汤药终于起了效果,即便宋济泽一点也不期待看到新的太阳,可还是悠悠的醒来了。
慕容辞忧一夜未眠,眼里密布的血丝犹如一张细网,掩住他瞳孔里原本的星辰大海……
见宋济泽醒来,慕容辞忧不动声色的招招手,宫女便毕恭毕敬的将暖炉上温着的上好燕窝羹呈上来。
慕容辞忧接过汤碗,舀起一勺细细吹凉了才递到宋济泽嘴边:“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宋济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也不答话只是倔强的转过头以示抗议。
见状,慕容辞忧冷笑一声:“既然你不喜欢,那就只能让她们吃了”,说着,就把汤碗重重砸在地上。
闻言,一旁的侍卫便押着刚才呈粥的宫女跪在地上,又抓起地上混着瓷碗碎渣的燕窝,强行塞进她的嘴里。
一时间,惨叫声便响彻宫殿。
见状,宋济泽还想勉强着起身阻止,可新裹的绷带束缚的他动弹不得,气急攻心下他呕出一口鲜血。
看着滴滴答答的鲜血,宋济泽却笑起来,这一笑,连眉宇间凝集的病气也云开雾散般消失了几分:“杀了我,求你。。。。。。”
他终于笑了,却是为了庆祝死亡?慕容辞忧顿时觉得自己不眠不休的照料是个笑话,他原本就冰冷的笑意更是僵在脸上。
慕容辞忧一把扯下宋济泽胳膊上的绷带,气急败坏道:“哈哈哈,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便成全你,来人!把他拖到诏狱去,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把他放出来……”
闻言,石巍满腹狐疑起来:“这么多天来,可汗寸步不离的守着宋丞相,如今为何突然这般?”
可等他的看清慕容辞忧的脸时,不由的呆住了。
慕容辞忧棱角分明的脸上是掩不住的难过绝望,即便是之前战败时,他也不曾见过可汗有过这样的神情,不,不对,那神情不是难过绝望,准确说应该是不甘心?可如今天下都是可汗的了,还有何不甘呢?
还不等石巍想明白其中缘由,慕容辞忧已暴怒着扔过来一个瓷杯:“还愣着干嘛!拖下去!”
石巍不敢耽误,连忙使了个眼色,同一旁的侍卫将宋济泽拖下去。
刺啦刺啦,宋济泽身上的绷带被拖得散乱一团,尚未结痂的伤口被地面摩擦着又重新裂开,鲜血洒了一地,可他的脸上却浮起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