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慕容辞忧蹲下身拉住身后的小怀礼笑道:“怀礼,你想吃糖葫芦吗?”
怀礼嘴里含着小手流口水,眼睛亮晶晶的很是期待的点点头,慕容辞忧又道::“好,哥哥去给你买糖葫芦,你先去找阿毅哥哥”。
说着,慕容辞忧就朝那个写着“梨花巷”标牌的地方,把小怀礼推了一下。
怀礼有些犹豫的看着他,慕容辞忧有些生气道:“怀礼,你不听话,我不要你了”,说着就佯装生气要走。
怀礼这才有些着急了,他小跑两步去追已经走进巷子的阿毅,边跑还还边回头看慕容辞忧,只是街上的人太多了,个头小小的他只跑了两步就被别人挡的再也看不见哥哥了。
这下,慕容辞忧没了累赘,也懒得再装,扔了木棍一身轻松的走向城门,虽然是借来的福分,可既然活着,那便好好活吧。。。。。。
“我可是武林高手”,略显稚嫩的豪气壮志吸引了慕容辞忧的目光,他转身去看,只见一个少年拿着木剑和一妇人对峙。
“甭说武林高手,就是盖世英雄今天也要去上学堂”,那妇人一把揪住那少年的耳朵,不顾反抗把他拖走了。
慕容辞忧望着那少年的背影,恍惚想起,他上辈子的愿望也是要当个盖世英雄是,可最后。。。。。。而这辈子,他只想当个恣意潇洒的普通人。。。。。。
正想着,突然,一双手猛的扯住慕容辞忧的衣服,把他拉进一旁的巷子里。
慕容辞忧眼眸微凝,反手就是一个肘击,虽力道不大但那人似乎并不会拳脚,还是被打的吱哇乱叫起来:“喂,是我!阿毅,快松手!”
闻言,慕容辞忧这才松了手,他一点也不顾阿毅疼的跳脚,只是看到他身边没有跟着那个小拖油瓶,于是神情冷峻起来:“怀礼呢?”
阿毅一边揉着红肿的胸口,一边生气道:“我找人看着他呢!不是说了在巷子口见面嘛,你怎么越走越远了?”
慕容辞忧听到怀礼无事便放下心来,又混乱的敷衍道着:“哦,走错了……”
两人正说着,刚才守在牢门口的几个醉春楼大汉竟朝这边走来,阿毅拉起慕容辞忧就飞快的跑起来。
这一跑,让原本还不太确定的醉春楼打手们发觉出不对劲来,他们忙追上去大喊着:“小贱人,别跑!”
慕容辞忧虽觉得阿毅热情的有些过头,可他不想和醉春楼的人再有任何纠缠了,于是跟着阿毅跑起来,刚跑了一会,阿毅就气喘吁吁的停下了步子:“不……不行了,累……累死我了!”
慕容辞忧心中无语:要不是你,我早就跑远了,可眼下他也绝不能丢下阿毅,毕竟醉春楼折磨人的手段可不比诏狱讲道理。
还没等两人完全调转好方向,醉春楼打手们掷地有声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
情急之下,慕容辞忧见街边有两个脏兮兮的竹筐,二话不说就拿起一个扣在阿毅头上,自己也躲在另一个里面。
两人刚躲好,醉春楼的人便赶到了,四处搜寻一番,并未发现他们的踪迹于是忍不住咒骂起来:“呼~妈的,小贱蹄子跑的还挺快,累死大爷我了!”
“别担心,那贱人服了苍蓝散,没有解药他撑不过八天的,现在已经是他离开醉春楼的第七天了,不出明日,他自己就会乖乖回醉春楼求解药了。。。。。。”
“也对,等到明天一定让那个小贱人好看。。。。。。”,一行人骂骂咧咧的走远了。
慕容辞忧终于明白为何自己服了郎中的药,身体却还是越来越不舒服。
对于苍蓝散,慕容辞忧并不陌生,那是一种从西域传来的怪药,对于头疾有奇效,但是要谨遵大夫的安排服用,一旦过量便会产生。
刚开始服用会让人感到飘飘欲仙欲生欲死,可如果长期服用便会对它上瘾产生幻觉,发展到最后,一日不服便抓肝挠肺痛苦不堪,直至精疲力竭经脉断裂癫狂而死。
“醉春楼为了更好的控制这些可怜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慕容辞忧心中升起一股恶心。
等了一会,见那些人走远了,两人才从竹筐中出来,阿毅喘着粗气安慰道:“别急,我认识一个神医,他一定有办法。”
慕容辞忧苦笑一声,神医?不过是行走江湖的骗术罢了,但是如果真像那些人所说的,明天便是最终的期限了,自己一定要先想办法找到解药。
这样想着,慕容辞忧便定定的看向阿毅:“那就有劳阿毅兄弟了,等我好了,“开天辟地”之术我一定倾囊相授。”
阿毅被看穿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解释起来:“啊,其实也不只是为了“开天辟地”之术,我是看你确实可怜才救你的。”
慕容辞忧也不在意:“阿毅,你是我见过最仗义的人了,快走吧,再晚就怕神医也救不了我了。”
闻言,阿毅清醒过来,他带着慕容辞忧七拐八绕的走出了兴都城。
一路上,阿毅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慕容辞忧并不搭话只是用心记着路线。
眼见路越走越荒凉,慕容辞忧却一点也不担心,眼下的处境不过是毒发身亡,和被醉春楼打手打死的区别而已。
况且如果阿毅真的想他死,那大可以在刚才就把他交给醉春楼的人,那样说不定还能得到一笔赏银,现在大费周章的将自己骗到这里绞杀,实在没有道理。
从白天直走到傍晚,阿毅也从滔滔不绝到沉默不语,直走到一片乱坟岗时,他终于停住了脚步。
慕容辞忧看到一个断了一半的墓碑上,刻着三个歪歪扭扭又血淋淋的大字:缥缈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