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直到宋济泽的咳嗽声响起,众人才忧心的看向里屋。
宋良胡乱擦了眼泪,忙跑进里屋去看宋济泽,过了一会儿,竟扶着宋济泽出来了。
棠不苦刚想迎上去,余光却被一脸死寂的赵黎阳绊住,他的心一沉,不知该如何抉择。。。。。。
宋济泽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喝了几杯热茶,直到咳嗽缓和了些,才道:“既然住持说了,那我们在一处安心养病就是。。。。。。”
“可是!”宋良着急的劝阻起来。
“难道我们不在一起养病,他们就会放过我们?”宋济泽的声音平淡而锐利,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看着宋济泽风轻云淡的脸,棠不苦的心却皱缩成一团。
先前他一直觉得宋济泽是个目中无人的狂傲之人,如今才明白,是经历了无数苦难之后淬炼了一身冰冷的“铠甲”。
宋良已到嘴边的话也被噎了回去。
是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这样的道理,宋良不是不知道,可他实在不愿再看到公子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了,毕竟如果当年没有公子,自己早就烂在乱坟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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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冷的出奇,寒风肆虐暴雪不断,天地间四处都覆着厚厚的银白。
哨鹿围外,几个侍卫凑在一起蹲着烤火。
“妈的,这鬼天气简直要冻死人了!”
“忍忍吧,离换班还早着呢。。。。。。”
“哎,你们听说了吗?”
“什么?”
“我听人说,过两天五个皇子就要带着各世家的子弟来围猎了。。。。。。”
“离过年还早着,怎么今年这么早来?”
“呵呵,还不是今年天寒地冻的早些,那些公子哥没了消遣呗。。。。。。”
“今年围子里的狍子倒是养的肥硕,看来我们又能跟着过个好年了。。。。。。”
闻言,几个侍卫都嘻嘻哈哈的笑起来,忽的一声哨响,众人先是一愣,直到有人反应过来:“快!集合了!”
其他人慌忙拿起地上散落的长枪,胡乱踩散了火堆,朝远处的哨鹿围大门跑去。
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时,一个小脑袋才畏畏缩缩的,从一块大石后探了出来。
他头上围着的破布,早已被暴雪浸透了,硬邦邦的冻在脑袋上,可即便如此,他却不舍得摘下,因为除了这块破布,家里再也没有其他东西,能为他饱受折磨的脑袋,提供一丝温暖了。。。。。。
眼见没有了巡逻的侍卫,那少年不敢再耽搁,他颤颤巍巍的爬出雪窝子,可早已冻的麻木的双脚,却无法挪动半步,竟直挺挺的跪在地上,钻心的疼痛,让他几乎流出泪来。。。。。。
可泪眼中全是床上奄奄一息的母亲的凄苦模样,那少年猛烈的锤打起自己的大腿,逼迫自己一瘸一拐的跑向那个极小的豁口。。。。。。
尖利的铁丝轻易就扎透了,那少年单薄的衣衫,刮的他皮开肉绽,可他不敢耽搁,蹲在地上仔细寻找起来,终于看到一处隆起。
他忙跪在地上,拂开表面的积雪,又用僵硬的手指一点点去扣,只是那土地早就被冷风和积雪冻得坚硬如铁了。
不知挖了多久,直到指甲劈裂了,那少年才终于将那冻土挖松了些,泥土混着雪水沁入伤口,钢针锥指的疼了一会,后来就麻木的没有感受了。。。。。。
挖了许久却还是不见心心念念的地精,那少年也不气馁,爬起来继续往前寻摸着。。。。。。
忽的,响起几声不同寻常的响声,那少年抬头再看时,却发现围子里的狍子、野兔四散奔逃着。。。。。。
那少年吓了一跳,也抱着头乱窜起来,只是四处都白茫茫的一片,他怎么也找不到来时的那个豁口了。。。。。。
嗖~的一声,还不等那少年反应过来,一支利箭便直直朝他射过来,他早已被吓得没了主意,傻傻的站在原地。。。。。。
就在那支夺命利箭,要插进那少年胸膛的前一秒,砰的一声,另一支羽箭带着凌厉的风声,从他身后擦过,不偏不倚地射中了,那支原本致命的利箭上。
铁制箭头在空中碰出几丝火花,随后两支箭都改了飞行方向,直直坠在地上,插进积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