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倒一片的人群中,站着的霍云,显得尤为突出,李季只扫了一眼,张顺和陈平忙压着他跪在地上。
霍云从疑惑中醒悟过来,他变了脸色刚想大叫,却被张顺一个手刀砍晕了。
众将士列好队伍,随着李季一起出城。
李季学着霍永文教的步子,沉稳又英武的走上城楼,城墙下的将士们纷纷举起长枪振臂高喊:“将军!将军!”
站至城楼的中心,李季一摆手,众将士停止了呼喊。又等了一会,城楼的另一大端,走来一个娇俏美人。
此时的慕容婉儿身着一袭鲜艳夺目的红衣,轻盈地款款走来。风过,那红衣便微微飘开,宛如一朵盛开的红莲。
正午骄阳,将慕容婉儿头顶步摇上缀着的金花,照的更加璀璨,李季的眼睛也被那些金花粘住了。
直到慕容婉儿眉眼带笑的走到近处,一股淡淡的花香裹住了李季,他不由自主的低下头,不敢再看。
忽的,他想起霍永文的嘱咐——不可低头!李季只好强迫自己抬头看着慕容婉儿。
这一看便晃了神入了心,直到慕容婉儿轻咳一声,李季才反应过来,忙伸手点了朱砂,轻轻点在慕容婉儿的额间。
忽的,一阵微风吹过,慕容婉儿颊上的红纱扬起一角。
如此近的距离下,李季清楚的看到,慕容婉儿白皙如雪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红晕,好似春日里初绽的桃花一般粉嫩娇艳。
明明那朱砂是凉水调的,可李季的指尖却滚烫起来,他的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着,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他忙缩回手,又转身朝众人挥挥手。
城墙下,那使者凝眸细细看着,可不论是身量步伐还是连气势,都是霍老将军本人无疑,他心里一惊,眼底浮起一层怨毒,扯了步子就要退走,却被霍永文拦住:“怎么?不看了?”
“不看了,点额的祝福收到了!我去给可汗回信,公主会幸福的”,那使者低眉顺眼的应着。
霍永文一抬下巴:“你们几个保护好使者!给使者伺候好笔墨纸砚!”张顺一拱手:“是!”
行至霍府,张顺故意引着那使者去书房,那使者扯了纸胡乱写着,眼睛却瞄着门口的动向。
过了一会,果然听到门口的侍卫小声嘟囔着:“听说城楼处的点额仪式很有意思,我们去看看?”
“走,早去早回!”
再看时,书房门口的侍卫已经跑远了,那使者又等了一会,才小心翼翼的打开门,深一脚浅一脚的跑去霍云的房间。
那使者也不敲门径直闯进去,霍云正躺在床上昏迷着,那使者看着他气不打一处来,咵咵两下,巴掌扇的响亮。
霍云吃痛中惊醒过来,他揉着酸疼的脸颊坐起身来,看着一旁的使者,他并不吃惊,只咬牙切齿的冷哼一声:“你来这么早干什么?!”
“早?若不是霍将军给他们腰牌放他们进那西凉废都,我们怎么会这么早到?”那使者反驳道。
闻言,霍云脸色一变,从腰间掏出腰牌,气愤的扔在地上,骂道:“妈的,我就知道我的腰牌是他偷走的!我们都被羽兵营的人耍了!”
那使者只坐在椅子上喝茶,抬起锋眉冷冷的看着霍云,听他的狡辩。
“再过两天,那老东西的尸体就烂的捂不住了,到那时,我便是掌事了!”霍云的语气里满是大功未成的可惜。
啪嚓,那使者手里的杯子摔在地上,他恍惚道:“尸体?霍将军死了?”霍云冷笑一声,眼里却是同情。
那使者却还不相信:“不对!那城楼上进行点额的是谁?”
“除了李季还有谁?”霍云气的猛一砸床。
眼见大局已定,那使者冷静下来,想起此来的目的,又问:“霍将军,按照约定,你该给我五千盐铁,如今我却是一千也没看到!”说着,他怒目瞪着霍云。
霍云一听旋即冷笑一声:“五千?阿元明可汗,你莫不是忘了,我现在既不是掌事的大将军,又没有虎符,无权调动一分盐铁!”
阿元明被霍云这样过河拆桥的行径弄的气恼,一股强烈的愤怒瞬间涌上心头,眼里浮出明显的杀意。
眼见阿元明手摸向腰间的凸起,霍云却不害怕,只笑着提醒他。
“我要是死了,你就一分盐铁也别想弄到了,到那时,你觉得契丹众部有多少人会拥护你这个外姓人?”
如此直白的大实话,让阿元明冷静下来,可眼里的杀气并未消减。
霍云又道:“我只是一时弄不到盐铁,又不是一直弄不到,等我当了将军,别说五千,就是五万我也能运给你!”
闻言,阿元明明显放松下来,他干笑两下:“你最好说到做到!”
霍云也不怕他,只道:“李季偷了我的腰牌偷偷出城,又不让我去拜访你,显然是开始怀疑我了!今晚我设宴灌醉他,而后我们一起。。。。。。”
霍云后面的话没说完,只是看着阿元明,做个了抹脖子的动作,阿元明明白他的意思,只一点头便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