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昏黄中,慕容辞忧看不清爹爹的位置,只听见不远处刀剑相接的脆响,走的近了才隐隐看到空中闪过几抹银光。
就在慕容辞忧担心之际,一个身材粗壮的胡人朝李季冲过来,他将胳膊里夹着的孩子,狠狠往地上一掼,而后抽出两柄弯刀,狞笑着冲过去。
“爹爹,小心!”慕容辞忧大叫起来,李季一个灵巧的转身,利剑接住那胡人的猛击。
那孩子伏在地上看不清容貌,可在一片淋漓鲜血中,慕容辞忧看见了一个白骨哨子,他心中一惊,难道是他们带进城里治病的那个孩子?他不是在医馆吗?怎么会在这?
慕容辞忧虽想不明白,可还是贴着墙根,猫着腰朝那孩子跑去。
不远处,正同胡人打得不开交的李季,也洞察了忧儿的意图,他故意往后退了几步引那胡人进攻,那胡人果然上当,舞着弯刀就紧追上去。
慕容辞忧趁机跑到那孩子身边,可就在他伸手拉那孩子的时候,一柄弯刀从天而降。
慕容辞忧眼疾手快地收回手,可手臂还是被划开一个口子,血珠滚滚滴落……
一抬头,慕容辞忧就发现又有一个胡人朝他冲过来,他小小的身体颤抖起来,可还是捡起地上的弯刀护在那孩子身前。
眼见情势危急,李季一心想救忧儿,匆忙之中乱了阵脚,那胡人也抓住破绽,双手交叠下,两柄弯刀立刻变成一座锋利的绞架,直压向李季的脖颈!
李季死死握住手中利剑,可那胡人大喝一声,将全身蛮力集中到手中弯刀之上。
李季只觉得手中的利剑仿佛要被折断一般,随着胡人不断加力,李季手中的利剑一寸寸地被压进自己的掌心之中!
殷红的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流出,李季疼得脸色煞白,只咬紧牙关拼死抵抗着。
就在岌岌可危之际,一个披着铠甲身材健硕的男人飞速跑来,他当空一劈挑开了那胡人的弯刀。
当李季看清来人时,眼眶不由的红了,他低下头轻声唤了一句:“仁。。。仁远兄。。。。。。”,宋仁远只一把抱住他。
那胡人撤了几步却不离开,只是虎视眈眈的看着两人,忽的他从脖颈间掏出一个骨哨。
尖细的声音响开了,刚才还散在各处的胡人迅速聚拢过来,将李季和宋仁远团团围在中间。
胡人人数众多,可包围圈里的李季和宋仁远却很镇定,他们很有默契的转过身背靠着背。
为首的胡人一抬手,其他胡人便一起举着弯刀进攻,这十几把野蛮的弯刀,却不敌两柄默契十足的利剑。
不消片刻,所有的攻击,便被李季和宋仁远几近完美的合作击破了,眼见败局将定,为首的那个胡人突然暴起要冲杀上去。
“爹爹!小心。。。。。。”,慕容辞忧听到一声稚嫩的呼喊,他好奇的转头,却看到一个小公子正掀着帷帽上的绢丝,露出一半惨白的小脸大叫着。
只是那孩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夫人捂住了嘴。
那夫人一手将孩子藏到身后,一边快走两步,抓起慕容辞忧的领子将他猛地拉过来。
“他!还有他。。。。。”慕容辞忧还想抓起地上那个气若游丝的孩子,可那夫人身娇体弱,慌乱中只顾得上将两个孩子拽着跑远了。
咚咚咚,大队的官兵持着长枪疾跑过来……
果然,为首的胡人当即收了手,他死死盯着那夫人和孩子跑远的背影,而后猛地退后几步。
忽的,为首的胡人脚下一软,他一低头便看见,自己正踩在地上那个奄奄一息的孩子的手上,他又狠狠的碾了几下,才叫嚣着:“撤!撤!”
队列跑到近前,为首的将士屈膝拱手请罪:“属下该死。。。。。。”
宋仁远一摆手,只喊着:“将这孩子带回府里,另外再叫军医来!”
慕容辞忧也挣开那夫人的手,冲上去抱住李季,着急的检查着爹爹手上的伤口。
李季笑着:“无妨,忧儿,快来,见过仁远伯伯。。。。。”,说着,他手上已利索的撕下布条,包好了慕容辞忧胳膊上的伤口。
慕容辞忧这才拱手施礼道:“见过仁远伯伯”。
宋仁远蹲下身,扶住慕容辞忧的肩膀笑起来:“好孩子,十五年不见,你竟已经这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