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雨辰回到公司后不出意外地收到了童彤的辞职信,不过这次不是丢下辞职信就跑了,人是乖乖回来做的交接。
“考虑清楚了?”
“嗯。”童彤有些怯怯,小鸡啄米般点头。
“找到下家了吗?需要公司开介绍信吗?”穆雨辰没再过问,喝了一口咖啡淡淡问。
童彤有点小失望,虽然自己是考虑清楚了,但是她还是期望穆雨辰能挽留自己一下的,“没有的。不用了,我打算回老家,父母给我找了一份工作,打算一边工作一边考研究生,我的学历不高。”
穆雨辰没否认,虽然他和童彤一样都是本科学历,但是每个人的追求不同,那就随她去吧,“行,考虑清楚就好。你把手头上的工作交接给小马吧,祝你前程似锦,江湖再见。”穆雨辰向她伸出手。
“好,谢谢辰哥。”童彤握住那只手,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触碰到穆雨辰的手,和她想象的有些差别,但是确实很大很温暖。这应该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可以和他这样接触了,江湖太大了,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其实穆雨辰还是有些可惜的,毕竟人是自己从小白一步一步带上来的,而且他是真的很看好她,不过尊重他人命运,不为别人做选择。而且他最近也忙得焦头烂额的,递交过去明诚的计划书没有回应,他手下几个部门可不能坐着等,目前部门只有几个小的订单,做起来闹着玩一样,除了能赚点钱,真的没太多其他价值,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穆雨辰就有些心急,他需要做更多影响力大的单子,以收纳更多有用的资源,也可以从中挖掘更多优质的人才。他太想,自立门户了。
久旱恰逢及时雨,因为之前张总的订单,穆雨辰为星造打开了玩具市场的订单,一个订单直接在这个行业里立住了脚,所以有一个国外的玩具商找上门来,想要连通国内市场一起发展。有了张总这个案例,玩具这块的订单目前可算是公司里的香饽饽,谁都想分杯羹。可是张总的订单是穆雨辰做的,与其说是星造在玩具市场有了地位,不如说是穆雨辰有了一席之地。因为别人上门来,指定就是要穆雨辰负责,让不少人眼红嫉妒。
其实玩具这个市场竞争很大,国内的大小玩具厂商不计其数,很多都发展很成熟,如果不是拓宽市场和升级转型,会找到供应链的可能性很小。我们想往外面去,别人也想往我们内部市场中来。国内的玩具市场虽然饱和,但是要做得高端却还是很有竞争力的。
穆雨辰很快和对方谈好了初步的方案,对方在自己国家是个老牌玩具厂商,手里有不少的专利资源,一旦成本把控到位和运营得当,那可是大有可为的,所以这次的方案是个长线计划,分阶段打开市场,算是七组的一个长期饭票,也算是一个奠基型的项目了。
接到这个订单后,张总很主动联系了穆雨辰,这不巧了么,现成的资源,双方需求对口。但是穆雨辰从来不在一棵树上吊死,他当然知道张总靠谱,但是太过苛刻,所以他得提供的选择可不能只有一个。
对比于穆雨辰的小顺,穆时谦的穆林可是面临着大变。
刚回到公司,穆时谦的桌面上齐刷刷放着三封辞呈,就是各大区的负责人,樊炘递上来的时候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穆时谦看着这人差点忍不住翻白眼,怎么就是学不会像京沈那样多几个心眼呢,如果不是他忠心和做事靠谱,这种一点小事都挂脸上藏不住的人,他真的不想用的。
“笑容收一收。”穆时谦叹了口气,还是没忍住提醒。
“哦,不好意思。”樊炘抿了抿嘴,“没学乖呢,想逼你就范。”
“人都准备好了吧?”穆时谦看着恨不得马上冲出去把递辞呈的三人丢出去的樊炘,耐着性子问。
“准备好了,但是有个问题,有一个在基层,一下子提上来会不会惹众议啊?”樊炘难得在欣喜之际找回了脑子。
穆时谦最近好像都喜欢戴眼镜,扶了扶眼镜,“没关系,想好说词就行。而且,放出个信号,穆林就是要大换血,能者居上。”
“好嘞!”樊炘心情真的很好,说词什么的京沈想就行,那人阴险毒辣得很,这种骗人的词他写最适合。
果然,京沈平时其实很闲,但是处理起事情从不抱怨,而且效率奇高。
三个区负责人上午九点递交的辞呈,京沈给让人事部九点半发的通告宣布三大区的新负责人,公告里表达对原来三位老臣的辛勤付出表示感激,也直接传达了新负责人上任后,需在下周一前带领完成内部会议,提交人员架构的初步构思至总裁办。
谁走谁留其实大家只当是茶余饭后的八卦聊聊,只要不影响自己的工资,谁在乎?但是通告后面的信息可不得了:第一这三个新负责人,除了一个是原来南区的基层员工,来了公司不到一年,居然升了大区总负责人?其他两个直接是空降的?这是什么操作?第二,这份文件的签署人是京沈,也就是说直接由总裁办下达指令给三大区的新负责人,那总经理晋秋生呢?他负责什么?新负责人听他的吗?第三,需要提交人员架构初步构思,也就是整个公司同时进行大洗牌吗?那公司不得元气大伤?这个老板到底在想什么?
整个穆林,人心惶惶,大家前所未有地认真工作。
九点半通告发出,下午两点,三大区的新负责人就到岗了,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最尴尬的是南区的员工,他们的新老大居然是原来在基层里的胡沐昇,也就是直到业绩是如何来的,也在平日里就摸清、深知哪些人会习惯性摸鱼,尤其坐他附近几人,暗骂苍天和老板,什么阴险招数啊,居然把人安插在基层里将近一年,这人也是深藏不露,居然一直都没让人发现异常,甚至会跟自己一起摸鱼,到底这个新老大是什么样的人啊?
总经理办公室里,原三大区负责人一脸茫然坐在晋秋生面前,看着晋秋生拍桌子叫骂,他们心里苦不甚苦,这晋秋生支的什么破招?也就是自己的铁饭碗没了?退休金没着落了?
最最后悔的是管萍萍,明明那日在天台之上,京沈只是轻轻数了他们四人一人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每一件事都抓得刚好,都是刚好可以判三年左右,那个人,笑容如冬日寒冰,对自己阴森森地说:“每人三年,出来还能一起再创业。”这可不是威胁,而是随时可成为事实的陈述罢了。
她很后悔后来找了何发商量,明明两人都被晋秋生卖了一次,结果还是傻不拉几找晋秋生商量支招,晋秋生出的招就是,既然一个人闹不行,咱们一起上,逼他一把,就不信这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控得住同时失去几根支柱的场面。
哎,结果,晋秋生没上,这三个人真上了,而且,这小子控不控得住且不说,他还真不怕,秒批了,通告像是提前拟好的一样,大家早餐都没吃完就吃了瓜了。最可恶是什么,公司还要给他们三个做一个送别会,要感谢他们这些年来的付出,还就在下午进行,其中一个环节还是新旧负责人的交接仪式,杀人诛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