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公是和太上皇一辈的老人了,比左右二相都还年长二十来岁,应当知道些什么。
却见武安公坐在椅子上执笔写药方,冲天翻了个白眼。
“他们俩能有什么深仇大恨,无非就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罢了。年轻那会儿,这俩小子在一个书院里面求学,同吃同住同睡一床十余年,在一起久了,平时难免会有些摩擦。”
萧壁城抖了抖嘴角,“就这些?看他们那架势,我还以为谁绿过谁呢……”
“那倒没有,都是些见怪不怪的小事而已,寻常的恩爱夫妻同住一个屋檐下,都还会相互看不顺眼拌拌嘴哩,何况是同窗呢?只不过这两个小子的心眼小,爱面子又喜欢争强好胜……”
自古以来文人相轻,两个书院里才华最拔尖的学子住在一个厢房里,可不得互相暗地里较劲么。
武安公是眼睁睁看着这俩人从读书的时候就开始掰头,一直到入了仕途后,也没忘记过事事要压对方一筹。
他一直都觉得,
封李二人斗了一辈子,最终能够坐上相爷的位置,都还要多亏了彼此给出的压力。
封无羁和李梦纾二人对视一眼,皆是有几分汗颜,心底却轻松了几分。
不是什么无法调和的矛盾就好。
武安公写完药方之后,分别放在了两相的床头。
“就让他们在药馆里修养个三天吧,俺会每天都来复诊,没什么大碍就可以回去了。”
两个小辈连忙答谢着,亲自将武安公送出了药馆。
没走出两步,一个身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正是封老爹。
“羁儿!”
他昨晚实在担心儿子的下落,便自主带了一队人马找到了城外的清懿书院,这会儿才刚赶回来。
封无羁眉头一松,忙迎了上去,“爹,孩儿不孝,昨晚上让您担心了。”
封老爹却摇了摇头,仔细打量了他的腿几眼,神色缓和地摇了摇头,“爹不生气,你的腿没有大碍就是好事,父亲怎么样了?”
“武安公刚看诊完,祖父他们没事。”
“到底发生什么了?”
封无羁面色复杂,“爹先进屋坐吧,儿子有话想和您说。”
闻言,李梦纾眼神微动试图避让,却被封无羁一把抓住了手。
迎着对方坚定的眼神,她怔了一瞬,默默地随着他回到了小院前厅。
当着萧壁城的面,封无羁神色平静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包括自己和李梦纾的事情。
“爹,梦纾是个好姑娘,当初如果不是她帮忙给太子殿下传信,我也许已经被封言母子打断手脚,送到千里之外去了。”
“儿子已经决定,此生非梦纾不娶,哪怕祖父不肯同意,我便是被赶出封家也绝不会改变主意!”
话音落下,李梦纾有些忐忑地看向封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