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联军的骑兵们杀到的时候,兰兹华斯家的阵线眼看不能维持,于是指挥官干脆的转化为一个个圆形的环阵,外围是两层盾牌,架上长枪,宛如刺猬,抵御冲击,而后面则是一排排射击的火枪手,对涌进来的人潮和骑兵射击。
面对这样的无死角的刺猬阵型,东境联军的骑兵们一时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而这时两边的大军已经抵近,没有了太多冲锋的回转余地。
战场再次陷入焦灼,而中央的尤为激烈,那巨兽的一个头被休利尔斩下,但另外两个头也将他咬伤,之后休利尔被身旁的骑士们保护着退下,之前耗尽魔力的法师们在恢复少许魔力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施法。
不过,这在混乱的战场中,一支特殊的队伍在联军后方慢慢上前,其人数不多,大概300多位,皆穿着黑色的修女衣服,为首的那位则骑在马上,其面容大半为兜帽遮掩,露出的部分也有黑色的轻纱遮掩,唯一能让看清的,大概就是那优美的下颌了。
来到阵前时,这位黑衣的修女一手轻按胸脯,另一只手则缓缓抬起,那圣咏的歌声随即传遍四野。
在她身后的这些黑衣修女们也两手合握,于胸前祈祷,附声合唱,那有如叹息,有如祈祷,有如歌咏的声调,于众人耳侧响起,为他们驱散恐惧和惊慌,鼓起勇气和斗志,那胸中熊熊燃烧的斗志之火,仿佛能扶摇直上,直达天穹。
原本散乱的联军阵线开始重新凝聚,一位位士兵们握紧手中的盾牌和兵刃,紧密站立,踏步前进,那体内的超凡核心开始共鸣,他们意志如一,协同一致,有如铁铸一般,不可撼动。
兰兹华斯家的阵列被一层层撕开,即便他们也在激烈抗争,但依然无法敌过那如钢铁般前进的军团碾压。
休利尔捂着被帮上绷带的伤口,骑在马上看着己方那一步步碎裂的阵线,眼中一片急切和血红,随即下令,让后方的预备队全数上前,参与战斗。
一支支身着精炼盔甲的战士踏入战场,原本待命的骑兵们也尽数出击,他们奋力的冲锋,轰散敌人的阵线,然而那铁铸的军团,每次都能缓缓愈合,再次合拢,向前推进。
联军的旗帜和刀锋,宛如钢铁海浪,层层叠叠。漫无尽头,本就占据人数优势的他们,如今更是将这种优势发挥到极致,一步步碾碎兰兹华斯家的阵线,将其淹没在剑枪的浪潮下。
“完了,全完了……”休利尔看着这一幕,呆呆的自言自语。
兰兹华斯家的实力自然不止眼前这些,但如果今天的这场战役输掉了,那也没有后面了,家族的核心领地被攻陷,威望全失,其他散落各地的力量也失去主心骨,再难汇集,而后就会被这些贵族联军一一剿灭。
这样的未来,他能轻易想到,也认为对方绝对会做到这一步,不会再让兰兹华斯家有喘息的机会。
阵中的精灵法师们开始求见这位兰兹华斯家的继承者,询问他是否跟着一起离开。虽然这些精灵法师们的魔力不多,不足以再左右战局,但带着少部分核心人员离开并不是问题。
“我……”休利尔的话语到嘴边,突然又变得苦涩起来。
虽然他的名号没有其他公爵继承人那样响亮,但也有着自己的自尊,就这样耻辱的逃离,他开不了口,也感觉对不起眼前扔在拼死抵抗的家族士兵。
于是,时间就在这里暂且僵持住,一秒一秒的缓慢度过,他曾想过数次,说自己留下来决一死战,但理智又告诉他这不过是无谓的牺牲,甚至会让之后的家族力量没有核心,陷入混乱。
如今父亲远在帝国中部的新玫瑰堡,而家族中大部分人只会听自己的调令,两位弟弟虽然不错,但在威望和经验上,还是太青涩了,如今这样危急的关头……
那几位精灵法师站在他的身侧静静等待,而休利尔的手数次抬起,又慢慢放下,内心挣扎。
这时,一阵惊讶的呼喊终于打破了沉默。
“看,那边的旗帜。”
只见视线的远方,东境联军的后方,出现了一支队伍,他们的人数不多,大概只有三千多,在这数十万的庞大军团中不值一提,但他们那枪杆上的旗帜,却明显是兰兹华斯家族的纹章。
蓝色为底,高高仰起的纯白独角兽,如此独特而醒目。
这支远道而来的骑兵带着烟尘于联军后方站定,排好阵列。
“准备,冲锋!”
仅仅是缓了几口气的功夫,那位为首的白盔骑士就高举手中的长枪,上面的飘扬着四格分割的旗帜,其中左上右下皆是纯白,右上左下皆是蓝色为底,其中右上印着白色的独角兽,而左下印着独特的纯白蔷薇。
在这位覆盖纯白盔甲的骑士带领下,这三千骑兵开始列队而行,他们排成三角的锋矢,驾驭身下的战马,在战场上前进,其速度开始不快,那起伏的骑枪和燕尾旗如波浪般起伏。
之后当他们距离东境联军越来越近的时候,其速度也越来越快,那驰骋的马蹄,有如残影,急速摆动的披风在空中扯出呼呼的风声,而那为首的骑士在疾驰也露出头盔下那金色的长发,其在风中飘扬,宛如她的身躯一般,散发出淡金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