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那个道姑不光是李贽的追随着,还一定精研过心学,要不然绝对没有本事教出一个无法无天的学生。
张恪想到这里,也没有什么疑问了,心学讲究贵呼本心,别说自己只是王爷,就算是皇帝老子,也未必放在这一群狂人的眼里。
一想到这里,张恪反倒有些雀跃,除了家人之外,能和他平等交谈的人越来越少,眼前的机会真是难得。
“姑娘,还不知道芳名。”
“张羽珍,王爷可以称呼珍儿姑娘。”
“好名字。”张恪笑道:“珍儿姑娘可有兴趣再聊聊令师,李贽先生也可以。”
“没有。”张羽珍十分干脆说道。
她突然豁然站起,用力一拍桌子,吓了张恪一跳。
“安东王,你糊涂了,关心一个小女子干什么?现在大同正落在一群乱兵的手里,我,我爹也在他们手上。你身为领兵的主帅,难道不该立刻兵救人,再这里聊闲天,要是他们有个三长两短,你赔人家的性命啊?”
“哈哈哈,珍儿姑娘,我就一颗人头,哪里赔得起。不过请姑娘放心,令尊绝对没事的。”
“为什么?”
“乱兵的目标肯定是我,只要我不死,他们怎么会对令尊下手?当然了,如果本王死了,他们或许会把罪名推到令尊身上,再让他稀里糊涂死了。”
此话一出,张羽珍顿时安静下来。
她听张宗衡说过,心里也有判断。能在大同动兵变,控制巡抚的,唯有那些晋商。结合眼前的局势来看,林丹汗猛攻宣府,这是声东击西,把张恪身边的人马调走。然后他们再进行兵变,掌控大同。
如果没有自己通风报信,张恪到了大同之后,正好落到全套之中,那就是死路一条。
至于晋商为什么非要致张恪于死地,道理太简单了,双方早就撕破脸皮,简直就是你死我活之局。
想杀张恪又岂是容易的,而且后续报复更是不可想象,晋商一定会妥善安排。说不定真如张恪所说,把罪名都推给了自己老爹,他们好乐得逍遥自在。
“该死!”
张羽珍忍不住拍了拍脑门,后悔地自语道:“沾事者迷旁观者清,看来我的修行还不够啊!”
还不够啊,再修炼就成了妖孽了!
反正心学一脉本就是妖孽横生,张恪也就习惯了。
“珍儿姑娘,你也弄清楚了,还是早点下去休息吧。”
“不行。”张羽珍把脑袋一晃,变得凶巴巴说道:“安东王,我不管,您可是天下第一的名将,难道区区乱兵都对付不了?你可要知道,我是冒着危险通风报信的,我爹还在大同,谁知道那些乱兵能不能受控制,万一有人伤了我爹,我,我就恨死你了!”
到底是小姑娘,再妖孽到了这时候,眼泪也不争气地流淌下来。
张恪更是一阵头疼,大同就是一个级陷阱,专门给自己准备的。如果身边还有一万人马,哪怕只有五千,张恪也毫不在乎。
可是眼下只有一千人,根本就是孤掌难鸣。说不定那些叛乱的士兵正在寻找自己,想杀了自己呢!
最保险的办法就是跑,带着一千亲兵,不管是绕道陕西,入河南,逃回辽东,还是取道大漠,走大宁都司,总而言之,一定要避开大同,避开晋商的势力范围。
虽然逃跑很丢人,可是张恪满脑子只剩下这一个办法。
“珍儿姑娘,我感谢你的通知,可是你也该明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本王身边只有一千人马,实在是自顾不暇,只要等到我安全了,一定想办法救你爹。”
“张恪,你别骗人了!”张羽珍擦擦眼泪,大声说道:“那些人要是现你提前知道了情况,没有上当,肯定会迁怒我爹,他还能保证性命吗?本姑娘真是看错人了,没有人马就不敢打仗了,你的韬略都哪去了,放着那么多百姓军民不管,你的仁慈哪去了?亏本姑娘还当你是顶天立地的英雄,简直就是废物,饭桶!”
小姑娘几句话,骂的张恪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好不尴尬。
“哼,本姑娘错就错在不该来通知你,我这就走。”
张羽珍刚刚走到门口,突然张恪一拍桌子。
“站住!我有办法了。”张恪猛地站起身,咬了咬牙,苦笑道:“人都是逼出来的,也不知道这个办法能不能成,姑且一试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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