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观柔十七岁,正是最姣美动人的少女年华。
转眼间两年的时光过去,在自己父母的悉心呵护和梁立烜极尽所能的宠爱之下,她的身段与容貌皆出落得越发光艳动人,叫人几乎不敢直视的惊艳与美丽。
大邺九州四海万里江山,她是最耀眼逼人的那颗明珠,是皇帝盼望了十数年才终于初初长大的心尖挚爱。
无人可与她相比。
等终于试完了所有礼衣朝服宫装和各种首饰凤冠后,一个稍年老些的嬷嬷面上噙着观柔读不懂的微妙笑意,叫屋内其余的年轻女官们退下了大半,然后挽着观柔的胳膊来到内室,命人支起了屏风,说是还有衣裳要给她试。
观柔虽然倦怠了一天,但是心里不敢忤逆母亲,所以还是强打起精神同那老嬷嬷过去了。
谁知那老嬷嬷竟然直接上手解下她身上最后蔽体的小衣。
观柔浑身打了个哆嗦,捂住胸口,抓着自己肚兜儿的衣带,满脸不解地看着那嬷嬷。
只见身后的女官垂首捧着一件流光溢彩的嫣红的丝缎寝衣奉了上来,嬷嬷净了手,仔细擦拭过自己的每一根手指,这才敢托起那件寝衣,缓缓打开,比划着要往观柔身上套去。
“女君殿下莫怕。这寝衣啊,是您和陛下同牢之夜穿着歇息用的,乃是用的蜀地贡锦,又兼绣娘们将金银绣线劈成头发丝粗细,轮流绣制大半年才得了这件衣裳。天底下只这一件!您还请试试才是。”
观柔愣了愣,这才读懂了老嬷嬷话里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是她和大哥哥洞房花烛夜要穿的衣裳。
是他们的新婚之夜。
她会穿着这件衣裳,和他……同床共枕。
众人见观柔愣着不懂,都想约摸是新后未经人事,恐是她害羞,正欲上前再劝几句,新后的母亲杨王妃也上前在她耳边哄了她。
观柔终是慢慢垂下了捂在胸前的双手,任由那老嬷嬷将她剥了个干净,然后羞耻得闭着眼睛,再在她们的服侍之下穿上了这件红艳如血的寝衣。
她面前并没有摆放正衣镜,所以她看不见自己此刻的模样。
但是除了观柔之外的所有人,那老嬷嬷,几个年轻的女官,还有她的母亲,她们都亲眼见证了观柔这一刻尚且青涩的妩媚与……诱人。
她的身段真的发育得极好。
玲珑有致,曼妙莹润,纤秾合度。
在衣裳被人层层剥落之后,白嫩身躯上几乎散发着雪艳的光泽,完美无瑕,像是女娲娘娘亲手捏出来的宠儿。
而那丝缎的纱衣套在她的身上后,竟又为她添上几分犹抱琵琶半遮面般的娇态和诱人景致。
那寝衣虽则华贵已极,但是布料其实却……却比纱衣还要单薄几分。
美人雪肤在朱红的纱衣之下时隐时现,薄薄得一层布料,更勾勒出她身段的曲线和轮廓。
嬷嬷和女官们都称赞她的美丽,观柔却有些不安地捂了捂,小声道:“我还未穿兜衣,怎么好直接穿了寝衣。”
老嬷嬷眼底划过几丝隐晦的笑意:“殿下到时候不穿兜衣的。”
观柔正疲乏了一日,这会子其实还有些精神不济,鬓发也有些凌乱地披散了下来。
她以为自己此刻定是面容枯槁,神容无力,实则落在旁人眼里,尽是一片慵懒娇柔之态。
——这样的女子,也的确应该由君王一人私藏才对。
那老嬷嬷心底不由这般想着。
而杨拂樱看着女儿身上的那件寝衣,到底还是有些五味杂陈的不适应。
女儿长大成人了,也要嫁人成婚了,她被她的未婚夫极致的重视和珍爱。
她陪着女儿,看着女儿试穿婚衣,身为母亲,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然而心下又有些莫名的复杂情绪,想到女儿几个月之后将要穿着这件衣裳承欢于他人身下,从懵懂无知的少女变成一个人妇……
自家的小白菜还是被猪拱了。
哪怕那个人是皇帝,对于一个母亲来说,也不过是坐在金銮殿龙椅上的……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