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昊鄞苦笑了一下,又喝了一大口酒,“夏颜,你真以为,这就是我一直想要的?”
夏颜不想做任何的猜测,只说:“不管你想要的是什么,我再也不想,被你纳入你的现在你的未来,白昊鄞,我有你的过去,就足够了,你的现在根本已经残缺不全,我从来要的,不是现在的你,我爸爸……曾经问我,假如他能够弥补亏欠了我十年的父爱,我希望得到的,是什么,我当时……我当时只有十五岁,可我说,我那么坚定的说,跟白昊鄞的未来。你知道吗,跟你的过去,一直一直,都是我期待的未来?”
夏颜的酒量并不好,一瓶酒喝完之后,她已经微有醉意,但却又拿了一瓶在手里,她从来没有醉过,也从来不用这样糟糕消极的方式,在正常的生活里,开凿出一段疯癫却忘忧的时光。
她的思绪已经开始飘忽,这些是她深藏在心底的话,假如是在完全理智清醒的情况之下,她永远不会对任何人说起,就算对方是一个死人,她也绝对不会说。
而她那一晚跟白昊鄞之间的对话,沈渊在一旁听得清楚,却始终未发一言,但后来,其实,白昊鄞和夏颜,甚至根本已经不知道,他还在了。
他并不是没有存在感的人,但在那个晚上,他却突然知道了,他的存在感,并不在夏颜的眼里,不在她已经被盛满了过去的眼眸里。
他想要认真开始的一
段感情一段生活,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开始,就已经结束。
他的眼睛眯起来,他认真的点头,说:“夏颜,我一直都知道,关于你对我所有的心事,我全部都知道!”
她却摇头,“不,你不会知道的,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他,不是我放在心里面念念不忘的那个人,那个人在我们走出梵净山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了,只是那个时候的我还不知道,傻傻的把你当成了他,所有后来,才会做了那么多的傻事。”
她的眼神朦胧,第二瓶酒喝完的时候,她真的醉了,所有真实的倾述,全部都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而我的青春我的幸福我的未来,也好像就是从走出梵净山那天开始,一点点儿死去的,白昊鄞……我告诉你,我……我现在真的很难受,我赐予我的所有的一切,我都……好难受,尤其是小信,假如没有小信,我或许,还会有回到过去的机会,我很想很想……恨你,可惜,夏颜是一个很没用的人,她做不到恨她一直一直爱着,甚至是当成神祗供奉在心里的铜雀台里的人,对……对不起,我尽力了,我逃离你的生活,是我做的……最大的努力了!”
她那么深深的爱着他,唯一能做的不是不爱,而是逃离,让距离和时间,来隔绝这爱和思念,安安静静的爱着思念着,不打扰,是她唯一还能由自己控制的事情了。
她是真醉了,断断续续说着一些平日里,他绝对不可能从清醒的她的嘴里听到的话,她说了爱,说了思念,说了过去,说了所有该说的不该说的,但她所有的内容,却都只跟白昊鄞一个人相关,她没有提尹敏语跟祝荣的,没有提起尹敏语对她说过的一些话,那些都是她记忆里面,过去的污迹,她早已忘记,她不会提,永远不会提,即使那些,曾经阻断了她的生活和希望,但那些,却根本不值得她记忆。
她并不是不恨尹敏语,可比起尹敏语,她更恨的,却是她自己。
她无法原谅自己,所以,没有怪罪任何人的资本。
连恨一个人都已经不可能,再爱上谁,几乎是天方夜谭!
她脸红红的,迎着夜风,只觉得无比舒畅,她说:“白昊鄞,都过去了,所有都过去了,我们就这样吧,不管你……你是抱着什么样子的心情,请恩赐这最后一点儿时光给……给小信和我,我会很感激你的!”
她已经喝完了整整三瓶啤酒,已经完全醉了,她说完了这些话,就直直的向后面倒了下去,白昊鄞很自然的伸手接住了她,他看着怀里的人脸红红的,眸色灰暗。
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的脸色,也是这样红红的,像是染上了天边的霞光。
他一直都不敢承认,他曾经,爱过一个叫做“夏颜”的女孩子,因为他爱着的女孩子,在他渐渐看清楚自己的心意之前,已经将浓重的悲伤,狠狠的罩进了他的生活。
所以,只是曾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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