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的眼泪落下来,却像是打在他的心里一样,那眼泪像是被沁了盐水的鞭子,一鞭一鞭狠狠的抽打在他的心上。
对于小信的病,他是她唯一可以的指望,但他却根本对不起她所有的寄予。
“夏颜,小信会没事的,相信我!”他突然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冰很冷,像是这一地冷雪,不带一丝温度。
他将她扶上车,正放开她的手,不妨她却突然拉住他,满眼泪水的看着他,悲哀的请求,“沈渊,我求你,不要让任何人带走他,求你……”
沈渊反手狠狠握住她的手,像是希望这样能够传导给她一些安慰和力量,他看着她的眼睛郑重承诺,“你放心,有我在,小信绝对不会有事!”
这话他说得多硬气,虽然他自己未必真有百分百的把握,但他绝不要她这样子伤心和担心。
那用力一握,像是真的给了她一点儿力气和希望。她将孩子抱在怀里,沈渊却说:“你别碰他,让他平躺着就好。”
她听话的又将孩子平躺在放下了。
沈渊这时关了车里,快速钻进车里,发动车子往医院里开。下了山路,进到了城里,路面没有了那样湿滑,他这才拿出电话来,给吴素兰打电话,让她准备好手术室。
吴素兰似乎对于小信这样简短的时间内又再一次昏倒加大出血感到很意外。
一路上,小信嘴里和鼻腔里的血干了流,流了干,小信除了不断的将他脸上的涌出来的鲜血用手擦开,其他的却什么都做不了,眼泪成串的落下来在,她实在不知道,孩子这样瘦小的身体里面,怎么会有这样多的鲜血流出来……
“会没事的,相信我,夏颜,我一定会治好他的!”沈渊现在除了给予她这样苍白的安慰,其他的也似乎什么都做不了,她疼,像是会牵引,他竟然也觉得难受,心口隐隐绞痛着。
而她却只是将视线胶凝在孩子身上,仿似这世间的所有一切,除了小信,再不会有其他的东西,能引她注意。
她的生活,假如小信真的是所有一切,假如这个孩子,终究留不住,那么她……应该要怎么办?
他不敢想,只是将车开得很快,甚至恨不得这车有一双翅膀,一踩油门就能飞到医院去。
车子终于到了医院门口,吴素兰早就已经等在那里,见到他们下来,连忙迎上去,一阵紧张的手忙脚乱,小信被沈渊抱下来放到病床车上往急救室推去,沈渊甚至连医院都来不及换,也没有人顾得上夏颜,夏颜紧紧跟在一大群医生护士之后。
急救室的灯亮了起来,她被拦在门外,颓丧的靠着门滑坐到地上,所有的意识像是被抽走,被扔到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想着努力往回走,却发现根本连方向都辨不出来。
小信的血凝在她的上手,双手都被染成了骇人的红色,她的眼泪也像是被这冬日地下的温度凝
冻,冰冷的身体,冰冷的心和魂,甚至冰冷的信仰。
求神拜佛,这是一种嘲弄吗?
那么,这世界,到底还有什么是她可以相信的,似乎谁都不能!
她惘然的盯着满手的鲜血,这些鲜血都是小信的,她应该要怎么办?
应该要怎么办?
她到底还能为小信做些什么,她这个母亲做得多失败,除了看着他受难,她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沈渊根本骗不了她,孩子的身体状况她天天待在他的身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是从她身上落下的一块肉,他所有的变化她似乎全部能感受得到。
“夏阿姨?”这时,她突然听到了一个惊慌的声音,她回过头去,就看到了祝月,她身边,还有两个男孩子,一大一小。
这时,她已经走了过来,她已看到了夏颜满手的鲜血,她刚才去过了小信的病房,结果小信根本不在,问过了护士,才知道小信病房,正在急救室急救。
她走过来,陪着她蹲着,伸出手去握住夏颜的手,轻声却很坚定的对她说:“夏阿姨,不用担心,小信会没事的!”
所有的人都说小信会没事的,听得多了,她自己也以为小信会没事的,上一次病发她根本没有看到小信的样子,看不到,而等他后来醒过来,就以为并没有那样严重,但孩子的身体越来越糟糕,她看不看,这事实都更改不了,小信很难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