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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义结金兰（第1页）

因事发仓促，黄巾余党近在咫尺，不及求援调兵，周旭忽然计上心来，对太史慈言道：“子义兄，太史公于孙吴列传中记载：‘使齐军入魏地为十万灶，明日为五万灶，又明日为三万灶。’庞涓行三日，大喜，曰：‘我固知齐军怯，入吾地三日，士卒亡者过半矣。’既然孙膑能减灶诱庞涓，我何不反其道而行之？昔日武安君伊阙之战故布疑阵夜袭连营，一战斩首韩魏联军二十四万，不正是强弱更替之道？”

又思索片刻，周旭继续说道：“此乃败中取胜之策，非情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还须子义兄帮我细细参酌。”

太史慈赞道：“我也略读过几本兵书，此时方记起《吴子。应敌篇》中有疑战之计，却不似公子信手拈来，人言庐江周氏多俊杰，今日一见，果然不凡！”言中已有结交之意。

周旭拱手道：“旭素闻东莱太史慈乃侠义之人，名动州郡，若子义兄不弃，愿结为兄弟！”

太史慈大喜：“我正有此意！”二人叙齿排班，太史慈说道：“我痴长二十四岁。”周旭笑道：“旭年方束发，如此当拜子义为兄而事之！”当下周旭遣人准备香烛案几，两人举酒对天盟誓，结为异姓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随后兄弟二人又将个中细节详细推敲一番，不觉已过三更，周旭一行稍作假寐便起身欲行，屋外早有村民为感救助之恩，送来许多肉肴饭食，周旭大喜，谢过之后众人饱餐一顿，出门上马望新蔡县飞驰而去。

到得新蔡城外天色刚刚破晓，城门才开，早有百姓排起长队等待进出，守门士卒见周旭等人纵马疾驰而来，所带侍从皆披甲佩刀，料想身份不凡，不待盘问，已有家族侍卫上前表明身份，守门士卒得知军情紧急不敢怠慢，连忙驱散百姓让周旭等人先行进城。

新蔡县令姓刘名纲，原是徐州下邳人士，早年间曾为上虞令，此人性喜神仙方术，听闻有一位得道仙人白君隐居在梁弄白水山潺湲洞侧，竟弃官挂印，拜白道人为师，在洞侧结庐学道。此事震动州郡，时人皆奇之，中平五年经州刺史推举，被选为新蔡令。得知太史慈乃东莱郡奏曹史，秩百石，虽职小位低，到底是郡中上吏；周旭更是出身庐江望族，职授羽林郎，秩比三百石，几与小县县长不相上下，因此也不怠慢反而客气之至。

刘纲听得黄巾贼寇犯境，愁眉不展道：“新蔡地小民稀，平日止有两曲县卒计四百人负责治安，纵使加上县吏仆从不过五百，且多未经战事，黄巾余党五千众来攻，如此怎生是好？”

太史慈揶揄道：“久闻刘大人道术通神，可撒豆成兵以御敌！”说得周旭等人忍俊不禁。

刘纲苦笑道：“上吏莫要取笑，事急矣，烦请公子速去平舆寻太守赵大人求救，本县守土有责，当召集民壮上城固守，誓死不弃，可新蔡小城，城墙高不过两丈，怕是守不得几时啊！”

周旭见县令为人虽迂，却难得有忧民之心，便不再玩笑，将自己与太史慈商议一夜的破敌之策言与刘纲，刘纲听后犹豫道：“如此甚是危险，若计不成，公子反受其害!”

周旭昂然道：“事若不成，有死而已！我庐江周氏无临阵退缩之人！”

县令刘纲壮之：“公子大义！如此说来，本县当全力配合，与公子同进退！”说罢立即传令集结士卒，又召来手下匠作官吏，使之速速制作旌旗多备鼓角；吩咐县尉召集城中民壮，于天黑后分别出南北二门待命，再使人打探贼寇行踪。

待新蔡县两名军侯率众到来，周旭一看，其中有不少老弱，不禁眉头一皱，县令刘纲解释道：“公子勿怪，实在是缺少粮饷，无法招募精壮，不得已以老弱者顶之。”

周旭深知此时吏治败坏，士卒粮饷被各级官吏层层克扣，更有统兵将领虚报人数吃空饷之事，出言安慰县令刘纲道：“至少两曲士卒满四百之数，也是难为刘大人了！”

周旭与太史慈从两曲士卒中勉强挑出二百八十人，连同周旭带来的二十名家族侍卫，凑够三百之数，刘纲命手下官吏带领剩余士卒及县寺役从等上城防备，又吩咐从人将准备好的酒肉端了上来，分到众人手中，每人酒一碗，肉一斤。

县卒们不知缘故，看着手中的酒肉，与领头的两名军侯面面相觑，周旭端着酒碗站在堂前，与众人说明黄巾贼寇犯境，将于明日攻打县城，趁敌军立足未稳今夜前去袭营。士卒们不禁大惊失色，为首的两名军侯禀道：“刘大人！贼人五千余众，我等只三百人，此去袭营无异于以卵击石，万万不可啊！”

底下县卒纷纷附和，“三百对五千，这不是送死吗？”“是啊！”“不如据城坚守以待援兵！”

周旭脸一沉：“我身为庐江周氏子弟，尚不惧死，你等何敢畏敌怯战！”说罢将碗中美酒一饮而尽，掷于地上摔得粉碎，抽出青霜剑，一剑砍断身旁案几，瞠目喝道：“我自身先陷阵，有临阵退缩者，杀无赦！”

太史慈同二十名周氏家族侍卫齐声应道：“愿随公子赴死！”纷纷饮下手中酒，将碗摔得粉碎。

在周旭目光逼视下，两名军侯鼓起勇气大喝道：“愿随公子赴死！”

为周旭气势所感，众士卒亦齐声喝道：“愿随公子赴死！”

此时有人来报，黄巾贼众已离城西十里安营，周旭吩咐道：“你等吃饱喝足，好生休息，子时随我出城！”

“喏！”众人齐声应允。

周旭又寻到县令刘纲，询问应备之物是否准备妥当。

刘纲答道：“旌旗已制作完备，置于城头倒伏；民壮已分两路于天黑后自南北二门潜出，鼓角业已备好，只看贼营火起，就击鼓鸣号竖起旌旗策应公子！”

周旭嘱咐道：“刘大人切记把握好时机，勿要误了大事！”

刘纲慨然道：“公子专心破敌，一切都在本县身上，誓要与新蔡共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