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闭月瞧着花媚儿的马车渐渐驶远,微笑着对花玉儿道:“别看她表面光鲜,如今这般无礼,太欠缺火候了,人无野心不能成事,但人太有野心,往往则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因她驾驭不了那个位置。”
听闻此言,花玉儿点了点头,关于此事,她深有体会。
此时此刻,人群中那孩童忽然大声哭了起来。
围观者初认为只是撞了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发现这孩子身上的衣服居然华丽精美,而这孩子身旁陆陆续续而来的侍婢们亦非常贵气,一看就是出自有良好修养的人家,这孩子居然险些被马车给撞倒,真是太危险了。
玉流觞从马车内拿着药箱走了出来,北地人并不识得玉流觞,当花闭月告知守着孩子的女子,此人是京城最有名的神医,这些女子方才同意玉流觞救治。
这时候,一名侍婢瞥了花闭月一眼,见她穿着普通,风尘仆仆的模样,以为只是个路过的寻常少年,于是,从怀里摸出了几锭银两答谢她,然而,却见花闭月的神情不以为意,拒绝了过去。
那女子见花闭月不收银子,眼角眉梢带些淡淡不解。
于是,她又深深地凝望了她一眼,见是一个俊美的小公子,气度雍容且贵气,并不似那讹诈钱财的小人,心中很是欢喜,立刻恭恭敬敬道:“恩公不如随奴到府上去一趟吧!我家夫人会重重感谢您的。”
但见花闭月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她红唇轻抿,淡淡地吐出一番话来:“施恩不图报,在下初来乍到,只是北庭一个九品小官员,所谓爱民如子,这些都是下官分内的事情!”
此刻,她在表明自己新官上任的身份。
那女子听闻此言,神情肃然,忙问道:“请问阁下高姓大名?”
“下官姓花,名闭月。”花闭月淡淡说道,她雪白的面容浸润在云层的阴影里,眉目如画,清风吹拂着唇上那一抹朱红色,黑眸中带着淡淡的清冽高华,只看得那侍女目眩神迷。
然而,她也记住了这个名字,回去她定要给老夫人仔细说说。
清风扑面而来,带着一丝清凉之意。
花闭月回到马车内,她略微慵懒的凝目,不知怎的,感到心神抑郁。
她本来并不想利用任何人,但来到北庭这种水深火热的地方,若是没有庇护伞的话,只怕寸步难行,而且那孩子她前世曾见过,是个贵人的子嗣,没想到初来乍到居然让她有缘结识身份显赫的贵人,那么也是老天给她送来的一个机会。
对面,闵先生坐在马车内,深色的幕帘如深深地屏障,衬得他肤如雪,发丝如墨,纯白色的衣衫,被玉带轻轻一勒,显得身形修长而又笔挺。
此时东方闵笑着睁开眸子,一直在若有所思地盯着她。
缓缓勾起了嘴唇,眸子带着幽邃之外,更如邪魅润华,微笑着看着她:“好个当官就要为民做主?方才我看你似乎是有意而为之?本来施展寒冰术让马车停下来便是,阁下却偏偏要亲自把孩子救下来,特意抛头露面,早就知道那个孩子非富即贵对不对?”
花闭月闻言淡淡一笑,眸光似水潋滟:“果然什么都瞒不了你。”
东方闵不禁幽幽一叹:“你这诡计多端的女人啊!”
花闭月反唇相讥:“若说到满腹黑水,谁能比过闵先生你呢?”
东方闵的眸光在她弱不胜衣的身体上扫了一圈,优雅一笑道:“我可是好男不与女斗!真是想不明白,为何玉流觞与师弟都会喜欢你呢?”言讫,他摸了摸手中的镯子,唇边勾起一丝微妙的笑意,只要他想拿到,似乎什么时候都能到他的手中来。
镯子内,那黑衣妖孽盘膝而坐,如今面色极是难看。
他已经闭关出来了,为何师兄还要把他封在里面?
然而,他外面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那个该死的玉流觞,监守自盗,居然趁着他闭关的当口,抢他的老婆,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居然有师兄成为他的挡箭牌,委实太可恶了!
燕子楼上,临窗一间雅间,此时窗帘低垂,柔幔随风飞舞而扬。
雅间中的北宫逸目光扫过绿衣男子,微微瞪了瞪眸子,这个绿衣男子他曾在父亲哪里见过,是个极有本事的名医,居然与那个少年,不对,与那个少女一道来到了北庭!
他们二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他心中不由感到疑惑。
可惜,这里只能看到,不能听到,他心里不由好奇的要命。
李白羽双目有意无意地瞥向一旁的男子,不由叹息道:“少爷难得出来散心,却在那里看个不休!北庭的破事有什么好看的啊?”
北宫逸旋即目光看向李白羽,声调略微放缓道:“好看,当然好看了,本少爷已经很久没看到这种好戏了,居然敢和大哥的美妾争锋相对,真是好手腕,也不知那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
“要不要我帮您查一查!”李白羽知道少爷难得对人有兴趣,只是他如今还在北宫老爷的禁制当中,没有多少自由,于是,忍不住咳了咳道。
“好兄弟,不愧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那少年来龙去脉就交给你了。”北宫逸用力拍了拍李白羽,依然瞧着那道身影,不由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