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看的东凰太心和姜羽都皱了眉头,帝兵的戾气,已超乎了他们的想象,一旦冲破牢笼束缚,那必是滔天大战,纵冥界众帝兵,拼死拦截,也挡不住诛仙剑。
“怎会……怎会这样。”
蓦然间,一声声悲凉和沧桑,自地底传来,一个模糊的人影,缓慢爬起了身,浑身浴血,披头散发的,神色木讷呆滞,一步一踉跄。
仔细聆听,才知那是冥帝,只一抹残魂,已被诛仙剑重创。
此刻的他,与先前,俨然就是两个人,没有往日的霸绝威严,亦无冥界帝君的风范,只剩最本质的孱弱,如似行尸走肉,跌跌撞撞的向着地宫而去,他的背影,萧瑟沧桑,恍似一夜间,苍老了好几百岁,他的脚下,拖曳着猩红的血泊,每一步落下,都踩出一个深深的脚印。
他的眸,已朦胧,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的脑海,满是诛仙剑,那把剑,是他的帝兵,可此刻,他却丝毫不知它的名字,更不知它来历,只知是帝尊所留。
“你是谁。”
“为何杀朕的子民,还我子民命来。”
“帝尊,给我个解释。”
冥帝嘶吼声凄厉,一路奔溃而来,他的呼唤,换来了无数的谩骂声,更甚方才,骂声响满冥界,震得冥界晃荡。
奈何,帝尊已陷入癫狂,无暇搭理冥帝,他只看得见一件物什:诛仙剑。
这,才是冥帝的真身,一步一摇晃,踏入地宫,进来之时,已站在了诛仙台上。
诛仙台,乃一处封闭的石门,帝渊的帝荒之法阵。
此刻,那道石门,正紧闭着,任帝渊法阵之光如何闪烁,也难推开石门,帝渊也曾尝试,奈何,无一次成功。
“吾的诛仙剑,吾的诛仙剑。”帝荒的呢喃声,沙哑而无力,望着诛仙剑,眸含热泪,哽咽之音,载满了沧桑,也载满了悔恨,自始至终,他都在骗冥界。
诛仙剑并非他所有,而是另有主人,是他挚爱的女人,当年的他,太弱小,连与女帝争锋的资格都没有,又如何带的走诛仙剑。
所谓帝兵,也需主人的认可,否则,再逆天的宝贝,也只是一宗凶器,除非主人死了,它方可认主,这么久以来,他一直在寻找诛仙剑主人。
如今,那位故友,竟葬在了他眼皮低下。
“你……该死。”冥界颤抖了,轰隆声震颤九霄,阴森冰冷的话语,载满了无边的怨恨和憎恨。
帝尊的确该死,他们之恩怨,早晚要清算。
可问题是,他的残念,撑不过千年了。
“吾之残念,坚持百年,便会随风湮灭。”冥界颤抖声越发频繁,似是察觉到了冥界将变天,那一瞬,他的身形,也渐渐虚幻,若非他是一抹残念,多半也已消散。
“吾之诛仙琴,你也休想得逞。”冥帝豁然转首,手握诛仙剑,遥指帝荒的残念。
“吾之残念,已是垂暮,奈何,你这尊冥帝,却活蹦乱跳的,既是如此,吾也陪你斗一场,哪怕仅余一抹残念,也不允许你伤吾爱。”冥帝的残念嘶喝,声震八荒,携带着摧枯拉朽之力,一掌拍出,翻飞的诛仙剑,顿时被掀翻,嗡动之声铿锵,震得冥界剧烈晃动,那尊冥帝残影,也登临了高天,俯瞰着冥界,睥睨着四海八荒。
此一瞬,世间宁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