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宴会厅前,费切尔又想起了什么,问玛琳:“你的手帕呢?”
玛琳一时之间没有明白费切尔问这话的用意,回答说:“在口袋里,怎么了?”
费切尔嗤笑了一声,说:“别再把你的手帕随便给别人了,尤其是齐恩这种花花公子。神职者风流一些无所谓,但是魔法师不可以。女魔法师一旦做错一步,就会被冠上荡妇的名号,而神职者,不管私底下做的事情多么肮脏,有女神的光辉作为伪装,他们永远都可以保持纯洁和高尚。”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毕竟如果不是这样,齐恩明明只是一个臭流氓,却好像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仍然可以受到那么多人的爱戴。
玛琳说:“就一块手帕而已,上面都没有我的名字,那种手帕,一个银币就能买一打。”
也不知道齐恩是哪根筋搭错了,这样简陋的手帕居然还一直留着,玛琳一想到这件事就是一股恶寒。不过好在那手帕已经被费切尔给烧了,真是谢天谢地。
“愚蠢,一个男人从一个女人手里得到的手帕,意义是一样的吗?真是麻烦,你怎么不是男人呢。”说到这里,费切尔怀疑地看向了玛琳,“还是说,其实是你看上了齐恩,故意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费切尔的语气听起来太让人难受了,就好像女生被骚扰了,总会有人告诉她,谁让你一个人出门的,谁让你穿裙子的。
玛琳气得脸色都变了,但还是忍住没有和费切尔争辩,她知道,跟费切尔分辨只是对牛弹琴。
费切尔冷笑,说:“齐恩在纳特西亚的情人至少有三位数,你就不要妄想他是真的爱上你了。如果你不是来自索罗沃奇塔,如果你不是我的学徒,就凭你的外貌,他根本不会多看你一眼。魔法师一旦陷入爱情就会变成废物,尤其是女魔法师,如果你真的爱上了他,立刻会像垃圾一样被他扔掉。”
“谢谢警告!”玛琳的语气硬邦邦的,“未免我以后被人抛弃,我会牢记你的忠告。”
这时他们已经走到了宴会厅的门口。在看到了费切尔之后,门口的侍从高声喊:“费切尔·冯·索罗沃奇三世公爵大人到。”玛琳显然只是陪衬,侍从并没有提到她的名字。然而在玛琳在和费切尔一同进入的时候,依然受到了万众瞩目一般的待遇。
许多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们两人身上,玛琳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议论不久前在草坪上费切尔和齐恩的那场对决。
玛琳也被关注着,如果别人落在费切尔身上的眼神是敬畏,那么落在玛琳身上的就是探究。
他们由侍从领着到了自己的桌子上。
这种宴会为了方便社交,在安排座位的时候,会把不认识的人安排到相邻的位置上。
玛琳的位置在费切尔的对面,身边都是不认识的异性,似乎由于玛琳之前的表现给了大家不好惹的印象,他们并没有贸然和玛琳搭话。
面对着大门的高处平台上铺着猩红的羊毛毯子,上面安放着四个装饰着黄金的座椅。其中一个格外高耸,显得有些孤单,旁边的三个稍微矮一点。西德尼王子和伊泰莎王妃坐在稍矮的两张椅子上。
哈丽特王后二十年前已经去世,在她之后,威利斯七世有过几任情妇,但再也没有结婚。那么剩下的两个空座位,高的应该属于威利斯七世,矮一些的,应该就属于丝妲薇安女神官了。
参加宴会的人陆陆续续都来了,玛琳看到了换好衣服的格蕾丝,还有巴特和杰罗斯等人,但是他们都不在这张桌子上。
大家都正襟危坐地等待着。
没过多久,奏乐声停止,一名侍从走到了高处,宣布说:“国王陛下驾到。”
随着这一声喊,所有人都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玛琳的这张桌子位置很好,就在地毯的旁边,视线可以看到舞池,也能够看到最上方的王座。
由十六名侍从开路,国王和丝妲薇安从地毯的另一端走来。国王衰老而且肥胖,头发已经褪色变成了枯萎的灰色,他走路蹒跚,步伐缓慢,但是没有人敢催促他,所有人都目视着他,恭敬地看着他一步步走上王座。
等他终于落座,厅内的人齐声高呼:“神圣帝国万岁,国王万岁。”
安静下来后,国王用他嘶哑的声音宣布:“晚宴开始。”
音乐声响起,宴会终于开始了。
整个宴会厅有一百多张桌子,加上仆从有四千多人,杯盏交错,食物的香味和各式各样的香水味混在一起,显得有些闷人。
享受食物的时间很短暂。没多久,一个矮小的中年男人就走到了台上,大声宣布:“舞会开始。”
玛琳抬头看过去,认出那个男人就是之前在草坪打断了闹剧的人,是他最先喊出了“荣耀属于神圣帕赫罗”。
玛琳正在疑惑他是谁,就听到身边有人在议论说:“原来是鲁伯阁下,似乎他又升职了,现在应该是宫廷主管了吧?”
“真是太走运了,谁能想到,贫民窟出来的伶人居然也能成为宫廷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