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国的皇子客死他乡是件大事,此事必须上报朝廷。
朝廷前几日刚派到徽州的钦差边阳,正好撞见并多管闲事,插手了此案。
字里行间,都暗示着,最近扬州一带要迎来热闹了。
芙蕖道:“他的意思,应该是让我们盯着这边的动静?”
谢慈神情挂了些冷笑,道:“不,他是在提醒我,他要准备坑我了,让我提前有个准备。”
……
陈宝愈的一封信,让谢慈坐不住了,次日他便决定下山,回扬州城内,静观其变。
院子里,芙蕖对他说:“朝廷的海捕文书已经发到了各个州府,你现在露面,不太明智。”
谢慈道:“无妨。”
好像被四海缉捕也不是第一回了。
他完全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芙蕖打量着这苍凉的寺院,问:“空禅寺你打算怎么处置?”
空禅寺如今除了断尘,便只剩两位老尼,和一位带发修行的俗家弟子。
静慧躺在禅房中动弹不得。
阅袈被严密看管了起来,关在房间中,封了门窗,一日三餐都是由看守人送入。
断尘自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便一直在佛前念经,不曾出过门。
如今谢慈要走。
她仍旧双门紧闭。
谢慈说:“留下些人守着,我们走吧。”
芙蕖跟在他的身后,离开前最后看了眼孤高的山门,心下有了计较。
扬州别院,一辆青布马车叩开了角门,负责看门的钟叔探头查看,芙蕖掀了帘子的一角,露出半张脸:“钟叔,是我。”
钟叔脸色一凛,忙开了门,并搬了门槛,放马车进了院子。
谢慈若有所思的瞥了她一眼。
芙蕖心里不知在想什么,一直有点心不在焉的意思,对谢慈的注视并未在意,撂下帘子便又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
马车到了正堂门口,钟叔一直在后面跟着,他以为回府的只有芙蕖一人,却不想,最先下车的,竟然是一直以来行踪成迷的谢慈。
钟叔一愣,立刻下拜:“少主子。”
他仍然习惯于以往的称呼,就如同谢老侯爷仍活着的时候。
芙蕖在他后面下车。
谢慈已经挥手命钟叔退下了。
他们一前一后进了正堂中,芙蕖随身携带的只有一瓶满满的甜梅。
芙蕖将其抱在怀里不撒手,在正堂中转了一圈,说:“房间日日都有人打扫,你不会在自己家里还住不习惯吧。”
谢慈撩开窗前的帏帐,见到了内室的铜制熏炉,落在床榻前,适合冬日取暖,也便于日常焚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