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开斗,先处理内奸。
霸王们看不明白的,欢迎踊跃提问……
下一章放万钱大爷出来溜达溜达,以后他出来的机会会很多滴……
☆、040
有时候少筠觉得奇怪。
万钱三粗五大,穿衣打扮一概不讲究,满脸的络腮胡子,凭空让如此高大的人变得又脏又粗糙。可是几次交道下来,少筠又分明知道此人内里穿衣从来都是顶级的绢,吃喝用度也从来不含糊!细细想来,实在是粗中有细,那一腔的城府,深不可测。
她曾问过桑贵,万钱究竟是什么来历。可桑贵横打听竖打听,也只是知道万钱是四川人,身边古板老仆、一个年轻文士。旁的,一概没了。
就为这,少筠绝不敢怠慢这位爷。因此接到游湖请柬,少筠便吩咐:“桑贵,徐管家的账本你仔细着看。有什么不妥,待我回来了,在细细报给我。然后你转告杨叔,请他帮我备马车,我要出门会客。”
桑贵嘿嘿一笑:“小姐,您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应邀合适?”
少筠眉毛一挑,浅笑道:“你不知道么?原是桑家小少爷出门会客罢了!”
桑贵了然一笑,一拱手然后转了出去。
侍兰这才上来:“小姐,换上男装?”
少筠点头,一径领着侍兰回了竹园。
不多时,西街仁和里“滴滴答答”的驾出了一辆马车。也就在这时,蹲在仁和里角落的一个小个子窜了出来,有些急切的奔向东街……
西湖春日多清瘦?轻衣缓带过桥头……
少筠才一下马车,便听见湖面上一缕略显稠厚的歌声携着氤氲水汽飘了过来:“自作新词曲最娇,小红低唱我吹箫。曲终过尽松陵路,回首烟波十四桥……”
循声望去,一艘乌篷船摇摇晃晃的荡在烟波间,仿佛前面已然历尽千帆,徒留几分自在惬意而已。
少筠看了侍兰一眼,两人便一起走向码头。小码头上阿联候在一叶扁舟上,看见少筠便拱手笑道:“桑二小姐!阿联在此恭候了!您请上船,我家爷便在那乌篷船上恭候大驾!”
少筠嘴角含了一缕笑,轻声答道:“有劳阿联!只是你家爷料准了我会来?”
阿联呵呵一乐,待少筠站稳后,先示意摇橹师傅开船,然后才答道:“小姐不妨自己问万爷?阿联从爷那里得的话,未必多过小姐呢!”
少筠一愕,脸上微微泛红,却不知道如何作答。侍兰掂量着,便笑道:“阿联客气了!你家大爷,哪怕对你只说一个字,只怕也比对我家小姐说千百个字多!”
阿联看了侍兰一眼,心知侍兰绵里藏针,喉咙里溢出笑来,也不肯再多说什么,只对少筠主仆两人做请字。少筠朝侍兰一点头,赞赏她聪明伶俐。
如此下来,少筠三人很快也上了那飘在水中央的乌篷船。
乌篷船远远看着质朴无华,近观么,也并没有半点华丽气息。以少筠的身高,尚且还要低头弯腰才能进了乌篷内。乌篷内空间不见得宽敞,万钱那样的身高占据了船的一侧,以至于整条船微微有些倾斜。少筠微微皱眉,而后打量了一下这乌篷,知道还算干净整洁,便淡着神色,落座于万钱对面。
万钱一直盯着少筠看,只觉得她今天穿的一袭影绿竹纹细布长衫有些意犹未尽。
少筠对万钱的注目礼安之若素,只说些客套话:“万爷客气,送了贺礼来贺少筠!本该少筠答谢才是。”
万钱原本一点表情也无,但听了少筠的一句话,突然笑开来,腼腆又粗糙:“少筠没把水墨小瓷人摔了?”
少筠一愕,而后虽然极力自持,却仍薄晕成纱笼了俏脸。不自觉的银牙暗咬,她挤出话来:“多谢万爷的贺礼!少筠不敢怠慢,珍而重之的记着它抬手抚眉底下的意思!”
看她银牙暗咬,偏又红晕微微;看她绵里藏针,偏又矜持浅淡。原是豆蔻清脆,惹人思量颠倒,心痒难挠!万钱很难形容浑身素裹般的感觉,终是忍不住在言辞中露了锋芒:“珍而重之的记着么?我也算用对了心思?”
少筠的脸唰的一下红透,贝齿咬紧了嘴唇,半天说不上一句话!半天后,匀过来一口气,正要冷了神色发飙,万钱却仿佛知道自己鲁莽一般,先开了话头:“少筠查过家中的账本了么?账上有多少银子周转?”
少筠微微张了嘴,真有点反应不过来!话说,这位万大爷学了四川的变脸?转话题好像转风车似地快!可少筠也不是吃素的,一下子收敛了少女的娇羞,平淡答道:“少筠真是好奇,难道万爷您长了一对顺风耳和一双千里眼?”
万钱看了看少筠,有些欲言又止,却又从两人中间的矮桌边取了一只杯子,又拎了一只粗白底青花瓷茶壶给少筠倒了一杯茶:“我觉得在这湖上荡着,挺好。我不大懂茶,你将就着喝。”
少筠扫了一眼万钱递来的那杯茶,果然看见还有暗色的茶叶渣子,不由抿了嘴。有人素来内敛,倒叫人知道思量提防,但万钱……前一刻似乎有心暧昧,后一刻又变得木讷粗糙,实在无从捉摸和提防!
少筠按捺着缓缓升起的许多情绪,一切仿若未觉的样子:“方才在岸边听闻万爷唱那白石道人的词……少筠浅薄了,以貌取人,原来万爷也是深谙雅趣的骚客。”
万钱缓缓笑开,有种赤子般的纯净,和他粗犷的相貌有种奇异的协调:“我不大懂那些,是那日办事经过这儿,阿联念了,觉得好,就记下了。今日……你是江南姑娘,只怕喜欢游湖?我总要约见你一回,因此请你游湖。你不中意?”
少筠抿了抿嘴,然后捧住了那次茶杯,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