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踏没了,还不如在海上找些好处。33kanshu又说往北边去不是不行,但是路子最多能到天津三卫附近的丰财。再往北,他也不敢说那些个商船要去哪儿、干什么勾当了。”
“可靠么?”侍兰首先就问了出来。
“他这人,心思活泛得很,怕我疑心,自己就分析了出来,大抵不出竹子前头说的那些。我让他老实说是不是私卖余盐给这些商船。他也不避讳,只说‘不瞒兄弟你,咱们这些人,不卖私盐,怎么过日子?一年交了三千多斤的盐,那还有力气做别的营生。也就你们桑家仗义,舍得大把银子做开中盐养着灶户罢了。其实桑家那点儿事,能有多大?不过是官府的替罪羊!我都替小竹子冤得很。’”,老柴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当地蹲下,头埋在双腿间。
一句话,勾了少筠的痛处,可她脸色没变,只问:“什么时候能走?”
老柴抬起头来:“前个月才走了一趟,兴许还的等上几日。”
——————————三线并行的小竹子和何伯安——————————
这时候的何文渊,回到了扬州府。
这些日子,他轻车简从,巡视过了下辖北面的几个盐区。他没说,师爷也没有问,但他心里渐渐清晰起来:他想确认少筠是不是还活着!
可惜,这一路他无功而返。
眼见皇帝催促他返京的意旨一道接一道的来,他知道,他再也不能找借口停留在扬州府上了!
回到扬州后,他有点不可抑制的又首先去了西街仁和里。可惜……那里不仅没有得到少筠生还的消息,还……他还发现,桑宅已经变卖,眼下的桑宅已经大门紧闭,不知姓甚名谁!
他大吃一惊,连忙赶回家去,招来宁悦:“我不在家,可曾有人送信?或是公文?”
宁悦十分奇怪:“爷走前吩咐,所有公文信件都要立即快马送去给爷呀,宁悦不敢怠慢!”
何文渊一愕,眼底一缕失望一闪而过,面上却还淡笑着:“可是我忙糊涂了!没有也罢了,你便着手指挥仆人收拾物件,咱们准备返京了。”
宁悦轻轻一行礼,答应了一声是,然后又微微皱眉的:“爷不在家,宁悦倒遇了一件事,有些古怪。”
“什么事?”
宁悦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说道:“前些日子我出门,想着置办些本地的土产,留着日后孝敬爹娘,不料有人拦了我的轿子,说是寻亲。”
何文渊皱了眉头:“寻亲?怎么到你这儿来寻?”
“正是呢!”,宁悦满脸的平淡下,也有些许的迷惑:“人是嘉兴那边的人,寻的是昔日桑宅里蔡管家的妻子,听闻都叫容娘子。”
何文渊当即浑身一震,连忙问道:“容娘子?!”
“是呀!我听了有些蹊跷,便领着人到了僻静处,细细的问了。才知道这容娘子本姓方,后来嫁给了桑府管家蔡波,儿子眼下得有一岁多了。可自桑家出了事之后就再也没有找到这两母子。小渔村里的尸首也认过了,都没有。桑家的人又说这容娘子坏了德行,只怕跑了。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家里人便起了疑心,因此来找。衙门里的衙役也不知道怎么的,反叫他们拦了我的小轿。”
何文渊越听越心惊,又隐隐的有一股子兴奋!
前头桑少原的案子,当事的桑少原、蔡波都死了,连那被糟蹋的姑娘都投井自尽了,他以为查无可查,不料峰回路转!的确,在小渔村里头,并没有这容娘子的尸首。这人不会凭空消失不见,唯一的可能就是没死,躲起来了!可怎么会呢?她和桑少原被人捉奸在床,坐实了通奸的罪名,是要遭宗族家法惩罚的,她一个弱质女流,怎么逃了出来?必然是有人帮……那么帮她的人……一个外籍的女人,谁会帮她、谁最可能帮她?难道……是她丈夫?
果真如此,这里头就太过蹊跷了!
蔡波就是去捉奸的人,而蔡波又死在了小渔村外……种种奇怪串联在一处,何文渊满头冷汗!
难道……如此多的疑点,为什么早前没有发现?难道背后还有许多他所不能知道的蹊跷?突然间,何文渊想起桑宅里万钱的一句话:少筠外逃,怎么就这么巧和的碰上了海盗上岸?他的意思……难道是暗示有人要害少筠?!
不!万钱还说了一句:何大人,你心黑么?
何文渊颓然大叹一口气,整个身子瘫在圈椅里,心里盘旋这一个声音:原来万钱怀疑是他用这样无耻卑鄙下流残酷的手段要置少筠于死地!
他不敢相信,却更加如坐针毡!他恨不得冲到万钱面前,狠狠给他两拳!质问他怎么可以怀疑他对少筠用那么毒辣的手段!他与少筠……也曾生死相交!
可惜,这一切都太晚了!皇上圣谕已下,他已经拖延至最后一日,已经不能不动身回京复命!
宁悦看着何文渊阴晴不定的脸色,不由万分担心,忙走到他身边,扶着他的臂膀:“伯安、相公……你……怎么了?这事,是不是很棘手?”
何文渊满脑子一直在飞速的转动,因此万分疲惫,只能挥挥手:“没事,这事……你不要多想,也不要问,更不要对任何人提及,只当不知道即可。”
“可是!”,宁悦看见何文渊突然脸色大变,不由得万分担心:“可是……宁悦担心你……这些日子,你太操心了,自从少筠出事,你夜里也没睡过几回踏实觉。伯安,你便与我说说可好?原先我便备好了迎少筠的,却不料竟换了清漪回来。也不是说她不好,只是我看见你也没有十分开怀的样子,跟上回从富安回来,简直都是两个样子……”
一听到宁悦提及这个,何文渊心里真是打翻了调料缸似地,甜酸苦辣咸,一下子五味毕集,搅得他只能苦笑道:“还提来做什么?人都不在……”
话到这里,何文渊又猛然一惊:如果那么多疑点,是否少筠活着的可能性便大增?
瞬间的大起大落,何文渊深深透了一口气,:“眼下我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又解释什么。这件事,你且放在心里,千万不要向任何人提及。余下的我自会处置。”
宁悦看见何文渊十分疲惫,只能忍了忍,又问道:“我知道了,只是,清漪进府有些日子了,她这身份……”
何文渊有些意兴阑珊,只挥挥手,随意道:“皇上那里我提过了,她不是首犯,户籍不无不可,念在有功,回京后再办就是了。不过爹爹知道了,少不得又唠叨我。这话我放在这里,你记在心上就行,不必认真给名分,日常用度尽心一些也罢了。等她生了儿子,你抱过来养,就当我为你尽心。”
宁悦听了十分高兴,当下恬恬的笑了出来,便也顾不上这事会不会伤了另一个女人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