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兰一见少箬,只低叫一声:“大小姐!”,说着拼命挤进门来,冲到少箬身边,一面脱下貂帽、皮裘裹到少箬身上一面说话:“可算是见着了!”
少箬也十分高兴,伸手按着侍兰:“别一进门就脱衣裳,没得伤风感冒,我在炕上,暖和着呢!”
“没事!”,侍兰反手把皮裘裹着少箬:“特意带来了给你的!我呀在外头跑了一圈,竟也习惯这里了!”,说着细细看着少箬。
少箬没了话,任由侍兰看着。
这时候小七和老柴也乐呵呵的走了进来,把里间挤得满满当当的。
少筠一看,笑道:“也罢了,眼见过年了,咱们辛苦这些日子,今日就歇着,好好说会话。阿菊、兰子、小七,还有柴叔,大家都辛苦了!”
老柴开朗的笑了两声,小七咳了一声,没等少筠问起,就笑道:“竹子,我们先回的建州卫,见过了容娘子,宏泰小公子和宝儿都挺好,都长肉长个了,容娘子让你放心呢。”
少筠点头,又说了句劳你辛苦了。
老柴听了也放心,接话道:“如今叶子也找着了,咱们在金州所也小有些收成,这就算是缓过劲来了。咱们是该好好过个年呀,竹子!”
“怕是顾不上!”,侍兰立即就说道:“竹子,咱们去看了海西女真那边了。”
“怎么说呢?”,侍菊插嘴。
“那边比这儿还要冷,茫茫雪海的,竟见不着几个人!可人家的皮毛,像狐裘、貂裘的那是遍地都是,还有人参呀,咱们关里稀罕的,人家倒也寻常。就是盐呀、丝绸呀、茶呀、铁器呀,那样的东西矜贵。竹子,我这一路寻思着,真要行晒盐法的话,只怕……”,侍兰有些发愁:“一则,人手不足!那地方穷困,男人们都要打猎放牧,女人们也不清闲,哪来的人照看盐场?二则,咱们没有盘铁呀!一个盘铁十万斤铁打造,咱们哪来的银子呢?”
听了这话,少筠和侍菊对望一眼,眼中有笑意。
小七眼尖,看见了,笑道:“竹子有主意了吧?”
老柴呵呵的笑着:“不能晒盐,能煎盐!只要淋卤、试卤的法子得当,不用盘铁也能煎盐。咱们一南一北跑的这一趟,也算是有些收获了。”
“海西女真?”,少箬疑问:“筠儿,这是关外的地方了?那些个蛮夷,能听你的?”
少筠给少箬暖手:“姐姐,关外女真人,人数虽少,但是也要吃盐呀。蛮夷不怕,他们不识字不认孔圣人,就未必不好打交道。”
少箬一凝神,立即明白了少筠的心思,因此舒了一口气道:“你想用这边这竹篾盘?不是不行,不过淋卤试卤的法子,你得看紧了,这可是祖宗的东西。”
“这个叶子放心!”,侍菊抢到:“就是在这儿,一应的工都是我跟柴叔照应着的。”
少箬点点头,又想了想,然后缓缓说道:“有个主意!既然这法子行得通,那日后在海西女真那边,就由我们的人亲自淋卤试卤,得的卤水再分给各家,教导他们煎盐。最后得的成盐,留够他们自己的,余下的由筠儿你来收集、销售。”
少筠一想,只觉得十分可行,当即就与几人商议起来,大家都补益了诸多不善之处。
作者有话要说:嗯,谋虑远处,解决近忧……
☆、169
弘治十四年除夕,万钱将一本册子、一份图样装好,封在礼盒中,让阿联送去了辽东都督程文运府邸。随后就窝在辽阳平安客栈里,平淡而无味的过年。
三个大男人,连一个伺候的丫头都没有,那日子过得的那叫一个糟心!
桑贵不能说无情无义,可在扬州,惯了喝小酒听小曲儿的日子。来到辽阳,我的娘!简直就是窝着养膘!所以不由得抱怨:“哎呀!这都什么破地方!过个年,戏班,散了!说书的,回家了!杂耍儿的,早没影了!瞧这客栈连人影儿都没一个,没得连咱们的酒都供不上了,这年还过不过了!”
万钱没搭理他,拿着烧火棍专心致志的拨着炉火。阿联笼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