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头低脚高的垫在海滩边,那一个浪扑过来,木筏子能整个翻过来!那郑先儿又中了箭毒,又被绑在那儿动弹不得,被淹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万幸,到底她人小力弱,扎出来的木筏、捆出来的人都不牢靠,被海浪一冲全都散了。xwanben可那郑先儿吓得屎呀尿呀拉了一裤子,人是不省人事了!”
莺儿握着嘴巴:“这事……竹子觉得是枝儿做的?不能够呀!你怎么……”,话到这里莺儿也不敢再说了,因为出来之前少箬方才问过枝儿,这些日子她满天满地的究竟跑去了哪里。而且这段日子她自己也知道,枝儿白日里总不见人影,只在吃饭的时间回到盐衙门。
少筠叹了口气:“大约是疏忽她了!何况早前在海西,她跟着穆萨沙还不知道究竟学了什么本事回来!”
正说着三人回到了盐衙门。
中堂里少箬虎着脸,当地里站着枝儿,低着头。旁人,侍兰肃立在旁,容娘子抱着被吓醒的宏泰,腿上还趴着瞪着眼睛的慈恩。几个人都是一言不发,静立在旁。
少箬也不理会少筠等人,只对枝儿喝道:“说!从哪来的马奶酒!”
枝儿低着头,却没有流露出十分的恐惧。她听闻少箬问,便轻轻的回答:“从小姨的箱子里拿的,是穆大人送的。”
“箭毒呢!”
枝儿抬了头,抿了抿嘴:“跟穆萨沙要的!”
“匕首!”
“穆萨沙给的……”
少箬盯着枝儿,迫着她,然后伸出手来,一言不发。
枝儿犹豫了一下,又抿了抿嘴,然后看了少筠一眼。少筠叹了口气,微微的摇了摇头。
枝儿没办法,只要弯腰把小腿上的匕首解了下来交给少箬。
少箬接过匕首,猛的拍在桌子上,冷笑一声道:“海西不过两三个月,你好大的本事!学会用匕首,学会扎木筏子,学会看潮水,学会用箭毒,学会撬杠杆,你还学会害人性命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枝儿抿了嘴,没敢驳嘴。
少箬越想越气,越想越惊心,又一拍桌子,指着门外,对枝儿喝道:“去!给我跪倒毒太阳底下去,你要是说不出你错哪儿了,就不用吃饭,也别指望能进屋遮阳!”
少筠站起来,张了张嘴,还没等说话,莺儿就先着急了:“六月里的天!叶子,她一个小姑娘!”
没等莺儿说完,少箬眼睛一瞪,对枝儿喝道:“你去不去!”
枝儿踟蹰了一下,挪着步子走出了中堂,跪在了屋檐之外。
少箬仍未气平,冷冷的扫了屋中诸人一眼,喝道:“谁要是敢给她打一刻钟的伞,敢给她喝一口水,从今往后就别再叫我叶子!”,说罢掀帘进了小里间。
人人噤若寒蝉,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枝儿跪在太阳底下。少筠叹了口气,尾随少箬进了小里间,看见少箬斜倚在炕上,右手揉着胸口,哭道:“怎么得了!怎么得了呀!老爷,你这女儿天生歹毒的心肠呀!怎么得了呀!”
少筠忙坐到少箬身边,扶起少箬,给她揉着胸口,浅笑着安慰道:“箬姐姐记得我小时候么?我娘打我,我先是跑,跑不过,就反过身来抢我娘的棍子,还问她为什么打我,气得我娘也只直跟大伯母哭诉,说怎么得了,生了个混世魔王出来。姐姐,枝儿不比我小时候,她才六岁,就亲眼看见自己的姐姐害得她家都散了。这一路,她跟着你风餐露宿,尝尽人情冷暖。来到金州所,郑先儿糟蹋莺儿,她是日日跟着、亲眼见过。箬姐姐,你的苦是见不到姐夫、失去宝儿的苦。可是枝儿,你不要忘记,枝儿昔日养尊处优,她的苦,不比你稍逊啊。”
少箬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哭倒在少筠怀里,伤心的难以自已:“是我疏忽她,可一想到你姐夫,我的宝儿……这要是枝儿也养了这么乖张暴戾的脾气,筠儿,我是宁愿不活了、不活了!”
少筠张开手抱着少箬,十分坚定的:“姐姐,枝儿除了还有你,还能有谁?只有你能叫她养好脾气,你不能这时候抛下她,你不能!”
少箬伏在少筠怀里,失声痛哭!
作者有话要说:午饭时分,莺儿帮着容娘子先给宏泰和慈恩做了午餐,方才张罗大人们的饮食。
少筠闲来无事,就同少箬枝儿在一旁凑趣,顺道看着侍兰给宏泰喂食。
也不知道是不是襁褓时候受过苦,宏泰自小脾气十分的好,也不见挑食挑人,除了跟充当奶娘的容娘子格外亲厚外,跟少筠也十分亲热,丝毫没有认生这回事。这一下跟着少筠一段日子后,更是整天围在少筠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