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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章完结阅读154(第2页)

他满脸虬髯,面容黧黑;他一身素绢,价格不菲;他身材高大,胸膛隐有伤痕……此人着实不同凡响!他身为商贾,但面见堂堂御史,却仍敢穿着比同贡品般的极品素绢、姿态狷介!他的身份……实在令人疑窦丛生!

何文渊平复了心中火气,缓缓在亭中桌边坐下:“你我一别,一年有余。万钱,一路向北,可有少筠消息?”

万钱缓缓回过头来,看了何文渊一眼,又转过头去,看着亭台外的流水,一字一句,答非所问:“弘治十三年,这里一片荒草。中间那水,水里那石头,我在那儿抱着她,一字不漏的对她念完了《关雎》。我长那么大,头一回把小时候念过的诗再念一遍。”

万钱说完,再回过头来,仍旧看着何文渊。

何文渊忍不住嘴角抽动,心上那枚刺仿佛又被人狠狠的扎进了两分。他袖中的拳头紧紧捏住,又松开,复又捏住,再又松开。最后缓沉说道:“你怪我让你丢了娘子。”

万钱恍然一笑,很是天真,仿佛衷心相信:“我没有丢了她,反而是你,你丢了她。”

是他丢了她,而不是他?何文渊心中一喟,只觉得秋意瑟瑟,悉数凭借海棠丽色袭来。动人却也残酷!他心中防备一松,一股酸意立即涌了上来,叫他有些无措。原来是他丢了她么?这一年多来感觉的动荡不安无所着落,全是因为他丢了她么?从何而来的情绪、从何而来的因由?何文渊不敢相信,亦不能相信!只有闭了眼,然后再睁开,他依旧温润如美玉:“万钱,昔日我对少筠,绝无半分加害的念头,她这一走……我心里……罢!今日我不想再论孰是孰非,只因在我心里,儿女情长不若国家大义。你若怨,便全对着我来。但帝国国库空虚,开中举步维艰。我此次前来是想要问,难道那闭眼无嘴之象,正是你要袖手旁观、视而不见么?”

万钱定定看着何文渊,忽的一笑,然后揽衣挽袖站起:“家国大义,谁的家、谁的国?我辛苦拼命,赚来的银子就是为了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国、那穷奢极欲的权贵家?何大人,以您眼下的身份,这样公然来到我面前,要我支持开中盐,无异于直接从我荷包里抢银子去供养那帮无事生非的国蠧!”,说到这儿,万钱迫近何文渊,眼光灼灼,言辞罕有的犀利无匹:“其间,包括何文渊你!”

高高在上、穷奢极欲、无事生非的国蠧!

何文渊再也忍不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手揪着万钱的衣襟,瞬间站起与他平视。万钱眼睛闪过讥诮,双手紧接而上,雷霆万钧之重,捏着何文渊双拳!

何文渊薄唇一抿,低沉的声音满是怒火:“国蠧?万钱,你以为你宽袍博带,就是魏晋风流?你以为你出世自赏,就能贬低入世随俗?可惜,你勾结漕运边将,都是些不法勾当、巧取民脂民膏!你又有什么资格,谈论什么国蠧!”

万钱冷笑一声,罕有的伶牙俐齿、针锋相对:“确实不合法,可惜你们却更加不堪!披着合法的外衣,巧取民脂民膏!我若半斤,你就八两,你我不分伯仲之间!太祖开国,藏富于民。今日你!带着刀枪兵卫下江南,是对着供养尔等的灶户盐商!奸狡!哼,盐商奸狡不过皇帝、灶户奸狡不过户部尚书!就如同当日两淮名著的小竹子,智谋百出,也禁不住你何文渊大人的一石三鸟之计!”

何文渊一怒,双手再用力,嘶啦一声,手中上好的绢衣生生扯出裂缝来。万钱眉头连皱都没皱一下,只手上有多用了三分力气,牢牢扼住何文渊。

两个男子,相对静立,却是在无言之中紧张角力!

那一刻,国与家,是否写进律法就是堂皇合理?没有人真正知道!

正在相持之时,何文渊手中、万钱的衣襟突然悉数崩裂,两人各退一步,万钱的衣襟就已经全毁了。

何文渊扶着桌子,然后举手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残绢,心中怒火泄去,只剩下疲惫。他抬头,看见万钱脸色暗淡,想起少筠,便知他也着实伤心,不由得缓和语气说道:“万钱,你在我面前公然违抗太祖商人不得着丝织品的禁令,可见你来历不同寻常。可即便如此,你也总该知道,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你再本事,厉害不过陛下一句话。眼下两淮僵局有好转迹象,你我何妨各退一步、海阔天空?将来你若能一伸援手,支撑开中盐,我、陛下,心中有数,于你将来营生也有好处。”

万钱看着胸口撕裂成缕的衣襟,久久不语。等他抬起头来,眼中尽是悲凉。他木讷道:“昔日筠儿曾指点我穿衣,说我高大,人黑,不该穿偏色,或黑或白或浅,都好。如今……”

少筠……何文渊心中剧痛,不禁动容道:“少筠一事……你就权当是我欠了你的……若有来生,我愿化身石桥,经受风吹雨打各五百年,只求她在桥上过!”

万钱摇摇头:“何大人,何必言不由衷!你若知道我的身世经历,你必然不会奇怪我为何公然着绢。我亦不需要你或者谁欠着我,因为我求的从来都只是我能求得到的东西,丢掉了,就再也寻不回了。你再欠我金山银矿、你再欠我风吹雨打各五百年,这一世,我也是寻不回了。你走吧,你今日希望我做的,那尊德化瓷里头,我已经清楚明白的说完了。”

……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大家说什么……

☆、194

袖手旁观、闭目无视,是何文渊此行南下的唯一收获。

除此以外,虚妄的盛名一路伴随着他,而盛名之下,是如影随形的攻讦。

好与坏、对与错,踏入名利场,已经全部模糊了界限。

即将离开扬州时,看着扬州依旧繁华的街道,何文渊从政八年,头一回感觉到了从骨子里渗出来的疲惫。

身后的师爷未必知道何文渊心中所想,但是会判断形势。他以为何文渊在担心,因此劝道:“大人何必忧心?大人此行,总算是把今年的开中盐应付过去了。来年……来年自有来年人来处置。陛下圣明烛照,心中只怕已经有腹稿。只是依在下看来,大人此后以韬光养晦为上策……”

“今年事已矣,明年复如何?明年复明年,军饷何所在?”,师爷尚未说完,何文渊看着远方如绸缎般明亮平滑的天幕,叹息道:“天下万民,皆是陛下掌中乾坤,可是能为陛下分忧的肱骨之臣又在何处?我并不担心朝中户部给事中的弹劾,我只担心,诸如万钱这样的豪商都纷纷袖手旁观、闭目无视,将来国库何以充实、边疆何以牢固。”

师爷微喟,旋即一笑:“以大人才智,想要从盐商口袋中掏出银子来,也是易如反掌。”

何文渊听得这句恭维,心里并没有好受多一点,因为他很清楚,豪商之豪,同样在于才智。他从来都不敢说,他若与万钱这样的豪商角力,他就必然能占上风。因为与万钱一席话,他已经很清晰的知道了万钱已经将局势看得清清楚楚,将家国律法丢的干干净净,就连他的身份都是一个谜!

想到这儿,何文渊突然醒悟,忙对师爷吩咐:“万钱此人,我只知他是蜀中人物,然而,籍贯、父母、可曾科考等事,一概不知,你手上知道些什么?”

师爷皱眉,敲了敲手上装风雅的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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