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已经撞了个面对面,就没有在闪躲下去的必要。
姬无奢雍容华贵的气息混合在倨傲跋扈的气焰中,即便是异国他乡,依旧是一副唯吾独尊的模样。他似乎不会低头,也不觉这世上何人何事配让他低头。
东方凌白依然淡然,白着一张脸看不出任何的表情,跟在姬无奢的身后,怀中双臂抱着一把竹叶青,是程北枳曾送给他的。
三人中,面上颜色最为狠戾的便是程美玉,睚眦欲裂伴着嘴角抽搐,恨不得将程北枳生吞活剥了一般。
姬无奢眼神移到别处,对程北枳浅皱的眉眼视若无睹。
在经过程北枳身旁时,她忍不住低声喊:“姬无奢……”
姬无奢突然停下脚步,侧头眼角的余光瞄她一眼,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笑意,终是一言不发的离开。
程美玉一手擒过程北枳的肩膀,目光狠戾如泣,扬手就是抡圆了膀子的一巴掌,被东方凌白和赵鱼晚二人同时拦住,先开口的是赵鱼晚,揶揄道:“如此美人被七皇子退婚还封了公主和亲到我赵国来,莫不是因这容不下人的秉性?”
程美玉脸色一僵,虽即惨白如纸,几乎要把唇瓣咬出血丝来,隔着朦胧的眼眶,程北枳都能感受到那双眸子下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恨意。
“赵王说笑了,群臣等在大殿,赵王可是该移驾引路?”
东方凌白拱了一礼不动声色的将程美玉揽在身后,赵鱼晚不深不浅的看了他怀中的竹叶青一眼,笑道:“说的也是,今晚的宫宴,寡人也是十分期待,东方将军请。”
赵鱼晚佯装无意的牵起程北枳的手,东方凌白的眼底掠过一丝异样,稍纵即逝。
“你放开。”程北枳怒道,却被赵鱼晚握的更近,低声道:“你若再是挣扎,我就不止是欠你的手,而是要揽你的腰,众目睽睽,你若不嫌难看,我自然是奉陪到底。”
程北枳正要发怒,赵鱼晚突然低头,将唇瓣送到她的耳边,呵气如斯道:“你不要忘了,这是寡人的皇宫,而姬无奢一行只有三人,我要想要他们的性命,就如同踩死一只蝼蚁一般简单。”
“你敢!”
“你不妨试试。”
赵鱼晚嘴角笑意妖冶,生拉硬拽的扯过程北枳的手,冷笑着握在手心,才淡然自若的跟了上去。
“你究竟想干什么?”
赵鱼晚不深不浅的瞟了程北枳一眼,道:“让你死心。”
“死什么心?”
“死了那条回大姬的心,我十分期待,有母如此,生子当是如何?这样的天子骄子理应是赵氏。”
程北枳突然停下脚步,她本就比赵鱼晚低上一头,此刻却抬起头来怒目而视,嘴角勾起一丝不以为意的冷笑:“赵鱼晚,今日我便清清楚楚的与你说上一遍,我程北枳宁死也不会跟你扯上任何关系。”
赵鱼晚不怒反笑,手指轻轻拂过程北枳额前飞乱的发丝,引向耳后,皱眉道:“
姑且拭目以待。”
程北枳怒然拂开她的手,愤然而去,赵鱼晚便是闲庭信步的跟在身后,只要看着程北枳和姬无奢心生芥蒂,这计划便是成功了一半。
很明显,他成功了。
不欢而散的宴席出了三件石破天惊的大事。
第一件事,赵鱼晚七日后便迎娶程美玉过门。
第二件事,迎娶程美玉的同时,赵鱼晚依旧要求按照姬国大礼,将程北枳作为陪嫁姑娘一同迎娶过门。
第三件事,足矣引起九州七国轰动。
姬国七皇子与赵国陛下晚宴上刀剑相向,姬赵两国的战事一触即发。
八百万大姬铁骑暗度陈仓不知何时已驻扎在姬赵两国的边境杳城,而赵鱼晚却对此早就做了准备,一千万骁勇骑兵,就守在杳城外连亘千里的山壁间。
姬帝大怒,没想到自己竟落得了请君入瓮的下场,被一个乳臭未干的赵鱼晚耍得团团转。一口老血喷出来,当即惨死,姬国储君之位悬空!
那一晚程北枳猩红着双眼持长剑刺向赵鱼晚,擦破他项间皮肉,渗出血渍来。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姬国以礼相待,你竟然无耻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