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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吴东汉（第1页）

“去恶魔脚印多少钱？”

“1000，算上你的行李。”船夫不怀好意的笑着，询价的男人衣着华丽，面容富态，甚至能用上真皮的行李箱，身上还散发着自己从来没有闻过的富贵烟草的味道，想必是个待宰的有钱人。

“立刻走！”男人没有还价，掏出5000元扔到船夫胸前，示意他立即开船。

“好好好！”船夫哪见过出手这么阔绰的老板，瞬间露出谄媚的笑容，先是拼命擦拭粗制破烂的船椅，转头下船搬送行李，一路上不忘叮嘱这位金主大人注意风浪。

“老板您注意脚下哈！”船夫拿出踏板，稳定船只后男人悻悻的走下船，一只手盖住即将被吹飞的圆礼帽，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倔强的行走在摇晃的船舱内。

“老板老板，您看这人生地不熟的，需不需要我给您介绍个住宿的地方？”船夫搓着手上前，似乎不想轻易放过眼前这块肥肉。

“滚！”男人冷漠的说道。

吃了闭门羹的船夫骂骂咧咧的上船，驶离港口后仍能从浓雾中传来些污言秽语。

“真恶心！”男人擤了擤鼻子，伸出踹在兜里的左手提行李，下意识的抽动后又插了回去。“果然是臭虫们生活的地方！”

“听说了吗？下一任副院长已经确定是吴主任了。”

“诶？真的吗？我记得他5年前才刚晋升主任啊！”

“这下真的是医院历年最年轻的副院长了，听说他才40岁，而且还未婚呢！”

吴东汉的出现让一旁的护士们停止了窃窃私语，他很厌恶这些嘴碎的同事，却也不介意他们私下议论自己带来的快感。

“吴医生久仰您的大名！”

每周半天的坐诊，多少病患从整个阿克洛尼乃至全球慕名而来，想方设法动用人脉希望能得到他的亲自会诊，吴东汉享受这种至高无上的感觉，对于他来说，医者只为虚荣，不为仁心。

小孩总是对陌生的环境好奇，不一会就开始四处打量，无视吴东汉的问询。“爸爸，为什么医生的手是红色的？”孩子稚嫩的声音如同万箭穿心般刺痛吴东汉的心房，手中的听诊器险些因为抽动滑落，意识到小孩的失态，其父母赶快示意他闭嘴。

“对不起吴医生，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吴东汉挤出笑容表达没事，桌下握笔的手仿佛要捏碎手中的钢笔。送走患者后，诊室被贴上了休息的告示牌。

“混蛋小鬼！老子给你看病，就该先缝上你那张臭嘴！”愤怒的吴东汉一脚踹飞身边碍眼的椅子，此刻映入眼中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扎眼。红嫩的左手反复发泄在墙壁上，暴起的青筋加速血液循环，让他的整个手背看起来更添一抹潮红。

儿时的回忆涌上心头，幼年时的吴东汉因为左手的胎记时常有同龄人投来好奇的眼神，孩子不懂言语伤人的可怕，只会对异类产生排斥。

“喂！喂！粉红猪蹄！”

“看看，他回头了！”

吴东汉几乎没有哭过，也没有为此抱怨，他从小便展现了对医学的天赋，从护士的母亲那里轻而易举搞到了过敏性药物后，掺进了嘲笑他的几个同学的午饭中；吴东汉对剂量的把控相当自信，那天他欣赏到了他们休克时的惨白面容，第一次尝到了掌控他人生命的滋味。

“既然你们讨厌它，我就要让你们都离不开它！”

急促的敲门声把吴东汉的思绪扯回现实。

“医生！医生！有个急诊！”

“急诊还需要找我吗？”吴东汉不耐烦的说道。

“不。。。不是。。。”护士察觉到吴东汉情绪异常，磕磕巴巴的说道。“是。。。是个异人。”

吴东汉整了整修身的白大褂，他大概明白护士的意思，尽管阿克洛尼的法律规定医院需要平等对待人类和异人，但是每当有异人来看病时医生都会避之不及，肩抗医院未来旗帜的自己，必然不能和其他庸人一样任性，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自然而然就会落到自己身上。

“走吧。”护士的眼神不小心瞟到自己的左手，吴东汉下意识的将手插进兜里。

急诊室内一片喧闹，还没走近就能听到护士惊慌的尖叫声和踱步声。

“干什么呢？注意形象！”吴东汉的到来仿佛给全场注射了针强心剂，护士长赶忙上前汇报情况。

“对不起吴主任，这个异人。。。哦不，病人来了后就一直大吵大闹，非常不配合，而且还打伤了我们两个护士。”

吴东汉走进急诊室，三五个保安拼命按住躺在病床上翻动的异人，剧烈的挣扎让在场的保安逐渐吃力，叫喊着让身边的护士上来帮忙。

“臭虫，想活命还这么不老实。”吴东汉闲庭若步的走到病床前，一脸不悦的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周围人流聚集的原因，吴东汉缩在衣兜内的手心有些出汗，脖颈的汗腺开始分泌汗液，墙上的温度计显示屋内的温度在持续升高。

意外来的突然，病床上的异人猛地发力，本就脱力的保安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彻底泄劲，纷纷摔倒在地。异人伸手朝着病床前的吴东汉袭去，感受到危险，本能的身体反应让吴东汉抬起左手抵挡，异人死死的攥住吴东汉的手腕，随着温度计的伐值达到极限碎裂，痛心入骨的剧痛刺激着吴东汉的感官，从异人身体散发出的高温中灼烧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他仿佛能听到腕骨被捏碎的骨裂声，无法忍受的吴东汉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嚎叫。

“要转化了！有异人要转化了！”

“快把他俩拉开！快啊！”

发觉到现场的情况失控，尚且镇定的护士长立即电话通知特管局和安全部，随即命人迅速分离吴东汉和异人。

“腕骨粉碎性骨折。。。”吴东汉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缠满绷带的左臂，院长亲自开刀，手术过程顺利，结论却不尽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