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小马路上,争执双方僵持不下,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
黄毛等人想要完成猫爷交代的任务,却碍于于伏和叶婉星的干预,无从下手。被指为骗子的姑娘想要抽身离开,却因为众目睽睽,没有机会。
而对于伏和叶婉星来说,没把真相弄清楚前,似乎也无法一味拉偏架,把黄毛等人赶走了事。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路虎停在了人群外,车上下来一个人,一脸愠色的朝人群走来,边走边大声叫骂:“妈的,屁大点事都整出这么大动静来,都他妈饭桶啊!”
来人正是号称南山镇一霸的猫爷,见他黑着脸叫骂着过来,人群自动为他让出了一条路。黄毛见到老大现身,立刻上前赔笑请安,刚准备解释事情为何受阻,猫爷抬手阻止了他。
“哟呵?原来是于大哥啊,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幸会幸会!”
猫爷的脸色变换如此之快,正是因为见到了于伏。不过围观众人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平日里在南山镇嚣张跋扈的猫爷,居然会对一个乡下小子如此恭敬。
于伏象征性的和猫爷握了握手,随口说:“猫爷啊,你的小弟们做事从来不计后果的么?先不论那一万块是不是有假钞,就算全是真币——为了这点钱就当街打打杀杀的,万一闹出人命来,值当么?”
猫爷听得连连点头:“是啊,于大哥教训得是!这事儿是我糊涂了,我马上叫这帮饭桶滚蛋!”
说着,他回头对黄毛等人下令:“你们几个看清楚了,今后要再见到这位于大哥,你们都给老子客气点!今天这事儿就这样了,你们快滚吧!”
黄毛等人如蒙大赦,很快便开溜了。
猫爷冲于伏嘿嘿一笑:“于大哥,我刚刚才接到金六爷派人传话,说从今天起,您的话就是六爷的话……您看,我刚刚这么处理,您还满意么?”
于伏闻言颇为惊讶:这金六爷还真是言而有信又高效,居然这么快就把承诺传达到了最基层,让自己感受了一把什么叫作受人尊崇。
点点头,他对猫爷说:“好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当然再好不过。”
猫爷笑眯眯的哈了哈腰:“那还请于大哥有机会在六爷面前,能为我美言两句啊,嘿嘿……”面对于伏他恭敬的笑着,紧接着便回头冲围观人群一阵瞪眼,大声道:“好了都他妈散了,看啥稀奇呢?”
人群显然是慑于他的蛮横,很快便散去了。不多时,猫爷也找了个借口告辞。马路边上,买草药的姑娘眼巴巴的望着于伏,偏着脑袋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忽然,她扑通一声竟然滚了下去,双手抱住于伏的大腿,略显夸张的喊道:“于哥哥,求你为我主持公道啊!”
见她演技有些浮夸,叶婉星微蹙峨眉,冷笑道:“你卖假药骗人,人家给你假币,大家扯平了,我们也帮你躲过一劫,你还想怎样?”
那姑娘摇了摇头,眼角流出货真价实的眼泪来:“我卖假药是有苦衷的!哥哥姐姐如果不信,可以跟我去一趟我家,你们一定能理解我的!”
叹了口气,又苦笑道:“如果我真的有别的出路,又怎么可能骗人呢?现在好啦,于哥哥这么有能耐,
连猫爷都怕您,如果有您主持公道,我就能脱离苦海啦!”
于伏看她这副神情,确实也不像是装出来的,便和叶婉星商量了几句。俩人最终决定先把运鱼的事放一放,开车跟这姑娘去她家探明究竟再说。
车上,姑娘透露了更多她的信息。
原来,她叫佘小凤,今年刚好20岁,家住翠屏村。和那天跟于伏说的一样,她家里确实有个弟弟,还有个重男轻女的老爹。
不过,她的弟弟佘小龙今年只有16岁,而且还是个脑瘫患者,所以压根不存在什么结婚需要彩礼钱的事儿,那天是她编了个谎,把于伏给骗了。
“还有啊,我爹也没有得绝症,我之所以编这个谎骗人,多少有点咒他的意思吧!”佘小凤吐了吐舌头,“你们可别觉得我不孝啊,实在是因为我这个爹对我太狠了!”
按照佘小凤的讲述,她老爹一直在设法给儿子治病,前后花了很多钱,家里负债累累,为此他不仅靠打骂逼迫女儿辍学挣钱去,甚至还为她安排了一门亲事,换来了一笔彩礼钱。
“什么?这都啥年代了,居然还有这种事?”叶婉星听得愤愤不平,开始有点同情这姑娘了。
“是啊,不让我上学也就算了,居然还背着我安排亲事,让我嫁给村里那个老男人、老流氓!这还不如杀了我呢!”佘小凤说着说着,眼睛里便泛起泪花,想了想,又跟于伏道了声抱歉,“那天我说我爹逼我嫁给村长家的傻儿子,也是在骗你,对不起……”
于伏叹了口气:“不管是逼你嫁给谁,总之都是悲剧啊!”
佘小凤点点头:“等我知道婚约的事,找我爹理论的时候,他告诉我说彩礼钱已经用来给我弟治病了,没法给人退回去,所以我必须嫁过去,不然那老男人会找我们家麻烦的!他们约定的婚期是今年中秋,我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我才不择手段的赚钱,想要把钱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