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渠道了句恭候,又问:“太后娘娘昨夜可安眠?”
提起这个,太后脸上笑容更深:“哀家昨夜睡得极好。”
青衣嬷嬷见她高兴,也笑着接话:“姑娘不知,近日许是风寒未愈,太后娘娘夜夜不得安寝,深夜总有惊醒之时,但昨日经姑娘你一番施针,娘娘竟一觉睡到天亮,今日早间都起晚了些呢!”
“能为太后娘娘的安康尽些绵薄之力,臣女不胜荣幸。”
“此番多亏了你。”太后梳妆完,拉着她的手轻拍了拍,语气很是温和。
此时,早膳这才摆了上来,太后叫云渠一起用,她不好推拒,便坐下陪太后略用了些。
太后上了年纪,胃口也不大好,没吃多少便停了筷子,漱口净手后便叫云渠把脉。
云渠搭上她手腕,凝神片刻。
见她把脉时间比昨日长了许多,青衣嬷嬷有些担心,在她卜一抬手后便问道:“姑娘今日把脉时间似乎长了些,不知可是娘娘身子有异?”
“昨日事急,断出病因后便只能先施针治疗,今日得空,我便多探了片刻脉,以便更了解太后娘娘的身子。”云渠解释一句,后又对太后道,“太后娘娘身子尚算康健,只是被喘鸣之症困扰多年,脾胃也弱些,不知您平常久坐后,是否会有腰酸之感?”
在她说话时,穆庭正正进来。
见是在诊脉,他默不作声行礼后便站于一侧。
太后也点头回道:“有。”
“您平常若稍加走动片刻,是否便有了乏力之感,想歇息却不得安眠,还时常伴有多梦易醒、只得轻眠之状?”
“的确有。”
云渠点了点头。
这都是老年病了,太后上了年纪,平日养尊处优,虽保养得还算不错,随之而来的便是富贵病了。
她道:“太后娘娘身子无碍,小病小痛也可调理减轻,我先开几服药,配合施针,缓解您喘鸣之症,而脾胃虚弱,多梦轻眠等方面,便先以食补为佳,稍后我再一一列出,您可叫身边人瞧着斟酌食用。”
她说得头头是道,轻缓的声音里含着医者独有的安抚与姑娘家特有的温柔,叫人很轻易便顺着她的话思考信服。
有了昨日的打底,纵然云渠年纪尚轻,太后也给了六分信任,含笑点头。
云渠走去桌边,先将药方写出来,交给青衣嬷嬷去熬药,然后便对太后道:“烦请太后娘娘移步内室,臣女为您施针。”
太后从善如流,起身后偏头对穆庭道:“瑾瑜若有事,便自去忙,这会儿可顾不得与你说话了。”
“孙儿本就为皇祖母而来,岂有本末倒置之理?”穆庭扬眉一笑,“您没空与我说话,我守着您便是。”
这话熨帖得叫太后眉开眼笑。
进了内室后,她坐在软榻上,被嬷嬷服侍着脱了鞋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