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站了好半晌,她才在司棋的唤声下回了神。
她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锦盒,却蓦然想起方才被握住时,手背上传来的灼灼热意,似乎滚烫到现在仍然灼热。
她怀着复杂的心情打开锦盒,里面赫然摆着一支簪子,上等白玉质地,光泽透亮,触手温润,簪头雕刻着一支桃花,雕工还算不错,却不算极佳。
想起方才穆庭的话,云渠面色微妙。
这不会是他自己雕的吧?
见她又陷入沉思,神色呆愣,司棋担心道:“姑娘?您怎么了?”
“……无事。”云渠脚步平静地回了屋里,平静地坐在桌前半晌,才喃喃开口,“我只是有些费解,究竟是哪里给了他错觉?”
司棋试探问道:“是晋王世子么?”
云渠没点头,也没否认,只是垂眸看着手中的玉簪。
原来真的不是她自作多情。
只是谁给穆庭的勇气和错觉,叫他以为她与他两情相悦?
司棋觑着她的脸色,又看着那玉簪欲言又止,她隐约猜出了几分,却有点不可置信。
云渠不是纠结自身的性格,想不通后便将此事放在了一边,准备明日再同穆庭解释。
翌日一早,她收拾妥当后便去了正院。
祝母拉着她,关心道:“这些日子辛苦,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我一向早起,也没累到哪儿去。”云渠笑回道。
“怎么可能不累?”祝母不信,“宫里去了那么多人伺候晋王世子,规矩必然大,你怎会不受掣肘劳累?”
云渠同她解释了半天,回头就看到祝太傅沉着的脸色。
待用过早膳,祝母进去更衣后,他挥退下人,这才沉声开口:“渠姐儿,你此番莽撞了。”
“父亲何出此言?”
“晋王世子遇刺一事有蹊跷,在我大胤国土之上,还不至于无能到叫八十个敌国高手混来京城,他们背后必然有大胤人撑腰,也必是位高权重者,你贸然救下晋王世子,恐要得罪对方了。”
穆庭杀了燕使一事少有人知,自然也就联想不到正元帝因此而杀他上,所以纵然多数人都知这场刺杀来得蹊跷,却没几个人猜到背后是正元帝。
——实在是穆庭的政敌太多了,每年遭遇的刺杀更不少,大家数都数不过来是谁动的手。
云渠解释道:“我不忍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消逝,又正巧有这个能力,便救了。”
“胡闹!”祝太傅厉声开口,“你可知你此举会给家里带来多大麻烦?!”
云渠微微一顿,唤道:“父亲。”
见她脸上毫无悔改之色,祝太傅眉头紧皱,正要再度斥责,便听她缓缓开口:“我便是我,无人可置喙我言行,也轮不到父亲斥责于我。”
祝太傅脸色猛然一僵:“你……”
“想是我近来百般孝顺行为叫父亲得意忘形,竟连本分都忘的一干二净。”云渠放下茶杯,慢条斯理地道,“也罢,我便最后同您再说一次。”
她抬眸看向祝太傅,目光淡淡:“祝府,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