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朗说他今晚不会回家,那她可以进去坐坐吗?
她想念他的味道,也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想想自己的感情,想想该放下,还是该好好追求。
在乎他,总是不争的事实。
聂柏珍用钥匙开了门,屋子里面一片阒黑,静得让她能清楚听到低低的耳鸣声。
她走过厨房,柜子、冰箱、桌面,一切空空如也,像是她没在那边逗留过许多时间一样。
倒是餐桌上,她买来的可爱橘子烛台还在。客厅沙发里,那几个毛绒绒的填充玩具还在。
她随手拿起一只绿色鳄鱼抱枕,却突然发现鳄鱼眉毛其实很像他,所以她把它抱在怀里,窝到单人躺椅后头一个靠着落地窗的隐密角落里。
才坐下,靠窗的冷意便让她轻打了个冷颤。她搂紧抱枕,大口呼吸着有着他味道的空气。
他不在,马鞭草与迷迭香的味道突然变得很冷、很疏离。
“没有比你更笨的人了,喜欢了这么久,现在才知道自己爱上了……”聂柏珍仰头看着费朗房门,轻声地说道。
或许他早就看出她的心意,所以那一晚才会那么不客气地推开她。
费朗只是把她当成妹妹,一个不带任何性别的女人吧。
聂柏珍把脸埋到双膝里,用力地抱紧身子,心头闷闷地痛着。
“搞什么鬼!你今天不是已经打过一通电话了吗?以为我闲闲没事,不用赚钱工作只要陪你聊天吗?”一声巨吼咆哮,随着门板被撞开的声音,划破屋内的平静。
聂柏珍惊跳起来,屏住呼吸,鸵鸟地眯起眼,整个人缩成一团,生怕被他发现她的不请自来。
他……怎么在家?
聂柏珍缩着身子,偷偷睁开眼,但见他房间灯光大亮,一股浓浓酒味也随之在室内散开来。
费朗没出去?而且还喝了酒!聂柏珍很用力地把自己缩得小小、小小的。
“你缺钱关我什么事!我说过一百次了,我这辈子不会结婚!你不用妄想你那份财产了。你一年有三百六十天不跟我联络,就只会选在家庭聚会前,频频打电话来询问近况。缺钱时,才会说一堆为我好、要帮我介绍女友的话,你这样不觉得很虚假吗?”费朗的粗声怒吼,火山爆发一样地在屋内炸了开来。
“你告诉奶奶,你电话少打一点,我就考虑回去帮她祝寿!”
费朗拿起手机往墙壁一摔。
啪砰!
手机被击碎的声音在屋内回响着。
聂柏珍脸色发白,咬紧牙关,屏气呼吸,听着费朗的自言自语响起。
“婚姻是个鬼!费家那一群三妻四妾的男人,早晚遭天谴!”
“什么嘘寒问暖全都是屁!你一天到晚催我结婚,还不为了奶奶答应过,我如果我结婚了,就把三千万财产交给你。真正关心我的人,只有奶奶……真正关心我的人……只有……”
费朗脚步虚浮地走到吧台边,拿出一瓶威士忌,一屁股地滑下吧台在地板上坐下。
“只有柏珍关心我……”费朗仰头大大灌了一口酒。
是啊,她是关心他,但是,那又如何呢?聂柏珍红着眼眶,使劲地捣住耳朵。
不敢再听,因为怕自己陷得更深、因为怕自己动摇。可是,若是她现在跑出去的话,情况只会更糟吧。
“柏珍是个天使。”费朗拿着酒杯对着天花板说道。
聂柏珍的眼泪咚地掉了下来,因为她听见了他声音里的哽咽。
怎么他也在意她吗?聂柏珍的身子轻颤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等待着他再说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