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幼驯染是个非常“狡猾”的家伙。
当然,这种说法不是贬义而是褒义。我只是想吐槽罢了,这是事实。
毕竟赤司征十郎的出身就决定了他不可能像其他的同龄少年那样单纯好懂。
每天思考的东西在其他人看来估计都是超负荷的,“颇有城府”这种词用来形容他都是只是普通的描述,陈述事实罢了。
他很会说话。
除却打开中二病的开关时,对自身必定胜利的绝对肯定之外。
他从来不会把话说得太死,给别人回转的余地也给自己留有回转的余地。
这可能就是说话的艺术。
又或者说这是情商高的名门继承人必备的社交技巧吧,像才虎那样随心所欲地口出狂言,不断得罪人的设定在我看来才叫离谱。
这些我都很清楚,毕竟我又不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单纯不谙世事的少女,也足够了解赤司征十郎是什么样的人。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他温柔细心体贴的一面,他强势果决冷酷的一面。
他的强大他的脆弱,不论哪一面我都很了解,所以哪怕是当初人格突然切换,我也不会有什么不适应,因为我知道不论哪一面都是属于赤司征十郎的。
以前对于幼驯染是有着滤镜的,也从来不会考虑恋爱这方面、他会喜欢我的可能性。但是我对他的“老妈子”滤镜,自然是终结在我确定他真的是喜欢我的那一刻。
于是,脱离了那样的滤镜之后,改变了固有的思考模式,视角有所转变的我自然就很清楚——
赤司征十郎在几句话之间就冷静地做出了态度上的转变。
“我不会讨厌他”就是他的底牌。
以及,他的说话技巧是多么让人难以拒绝。
就是那种你明明知道这是光明正大的“陷阱”,而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已经脱离不了“陷阱”了。
我是被“攻略”的对象。
正在被自己最熟悉的幼驯染攻略着。
认知到这个事实的时候,我的心情真的很复杂。
因为对幼驯染的感情所以不想伤害到对方的害怕、意识到这种状态之后油然而生的属于女孩子的矜持和羞赧、反思自身过往的某些行为的愧疚,还有那种真的被对方话语击中内心的心软。
我觉得我现在还能做出正常思考已经很了不起了。
对于我的沉默,另一边的赤司征十郎也完全不慌,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明音你这样什么都不说才是狡猾吧。”
我不服气:“更狡猾的明明是阿征吧。我会沉默完全在你的预想之中吧。”
“直接说出这种‘可以试试看能不能喜欢上我吗’的请求……实际上现阶段也没想得到什么答案吧。目的只是让我听到,这种可能性就会不断影响我的想法了……”
当他把主动权放在了我的手中时,我就已经没办法产生逃避的想法了。
“我不回答虽然是狡猾——毕竟我是觉得,如果答应了你,要是做不到的话会伤害你,我不答应直接拒绝你也会伤害到你,所以我当然不会回答。”
我揉了揉自己有点发酸的鼻子,气鼓鼓地说道:
“……但是我听到了!”
“那就好。”赤司征十郎笑了一声,“这种时候就会觉得明音那么了解我,也未必是好事……果然,你的固有思维一旦转变,洞察力就会比一般人敏锐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