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王元却早就想到了这些,盯着中年人,低声说道:“你徒弟做的错事就由你来承担,成为我扈从十年,此事就此作罢。”
中年一怔,重复道:“扈从!?”
“怎么,你有何怨言?”王元脸色一紧,冷声问道,常年积累下的气势与道念轰轰的轰击向中年人。
霎时,中年修士的脸色苍白无血,仿佛经历一场盘肠大战,气息极不平稳,内外紊乱,境界都有些松动了。
“前辈!”中年人喘出一口气,当即就向王元拜道,并且称呼也变为了尊称,“十年转瞬即逝,晚辈为前辈做那门童之事又有何怨言!”
听着中年人的话,王元微微点头,随即又闭上了眼。
自从收了中年修士做扈从之后,时间不知不觉间又过去了七年。七年中,王元时常走出院子,但王元的名声在安城暗中流传,更多的是惧怕血浮屠后面的帮派。
安城城主经常为王元送来金银之物,更有一些姿色上佳的少女仆从,不过金银之物王元收下了,但少女仆从却被王元拒绝。
在王元看来,金银之物是凡人中最为基础之物,即使是佛修都要为了饱腹而化缘求生,更何况他并不是一名真正的佛修。而少女仆从,收下那就是犯了佛门大忌,是要在头顶印下香疤的!
这是一年冬天,外面吹着凛冽的寒风,一团团、一簇簇小雪花从空飘落,就像是棉球在空中翻滚一般,晶莹的雪花又像是飞舞的玉蝴蝶,这一幕场景仿佛印刻在王元眼中。
王元拎着一个小葫芦,里面装着果子酒,坐在大门的门槛上。微微抿了一口酒水,王元嘀咕道:“这酒日后不能喝了,若是上了瘾可不好。”
在体悟红尘时,王元放下了心中一切,即使不喜酒水也被他以强硬的态度逼迫自己喝下去,倒是在这十多年中形成了习惯。
蓦然伸出手,雪花俏皮的落在手心,她是那么的美,那么的纯洁,如同青涩的少女的脸颊。片刻之后,雪花融化,清凉的手心惹人相思。
这雪,也像清洗发白的记忆,虽然融化,可忘记不了那深入骨髓的印记。
这一刻,王元融入其中,徜徉在特定的瞬间。
忽然,凛冽的寒风更加的强烈了,雪花纷纷破开散落,王元眼中微寒,他冷冷的看向小巷尽头。
尽头处,忽然出现两个人影,其中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焦急地说道:“小姐,就是这里,你到了这里就安全了,老夫定不会让那个杂碎得逞的!”
听着声音耳熟,视线被雪花遮挡,但声音却顺着寒风而来。
“呜……古爷爷,您不要有事,弄月以后再也不惹您生气了。”少女的声音带有自责,更多的是无助。
“小姐,老夫一生没有任何亲人,他们都被老夫的仇家杀死。当老夫见到你那一刻,仿佛见到了孙女,因此老夫甘愿为了你而退隐江湖,你若是出什么事,古爷爷怎能放心的离去!”
从声音上来分辨,王元已然知晓了来人是谁。方才寒风中夹杂着一股杀气,能改变这等天象的也只有修士了,而修士显然不是为了王元而来,他们的目的应当是弄月与血浮屠!
“哈哈哈哈,小娘子,你别跑啊,那个老东西怎么这么不识时务,公子我只是动了一根手指就让这个老东西丹田破开,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一个张扬跋扈的声音传遍小巷,声音中带有**之意。
“杂碎,你枉为修仙之人,却对我们凡人出手!我呸,老夫血浮屠一生中杀人也不少,但都是光明磊落,你这有损修仙之人名声的败类,有种杀了老夫!”血浮屠怒声喝道。
“噗!”
似乎那张扬之人出手了,血浮屠猛吐出血,若不是他内力深厚,又因为那个人并没有想杀他的意思,只是折磨着他,这才没有立刻断气。
王元慢慢起身,很好的一幕被人打断,说不出来的苦闷,冷着脸穿梭在雪中,向小巷弄尽头走去。
忽的,血浮屠又对弄月说道:“小姐,你吉人自有天相,老夫不会让你被这杂碎糟蹋的!此人毁了帮主苦心经营的帮派,帮主也因为……此仇小姐定要深记!”
“老东西,话还真多!”张扬的声音响起,血浮屠的身影从雪花中落在王元的脚边,紧接着,弄月娇俏的身影也立刻跑来。
起初,弄月见到王元时,确实惊了一下,时间岁月没有夺走她的美貌,反而平增几分成熟,此刻泪水与雪水融在一起,更加的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