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一看,原来是两位姑娘的衣着,过于相识。宝福楼的同款成衣,确实有些尴尬。如今一位姑娘的裙摆上,沾满了茶渍。素净的衣裳,完全没办法看了。
华自闲走到近前:“两位姑娘很是面生。”我没有首先道:“小女随父亲调任来京,以后就认得了。”没关系小声道:“我也是。”
华自闲看向没关系,身量娇小,衣服不太合身,显然不是她的衣服。出门在外,这点儿脸面都不顾,这家其他儿女都已经嫁娶完毕,半点儿不在意名声了?
“我那有可换洗的衣物,这位姑娘要是不嫌弃的话……”华自闲话没说完,没关系马上表态:“不嫌弃,多谢这位姑娘。”想要摆脱当前窘态的心思太明显了!
白燕马上站出来:“这位姑娘请吧!”没关系在白燕的引领下,快速离开。我没有依旧不忘:“真的不是我!”
小插曲过去,华自闲与众人打招呼。左一句“华姑娘”,右一句“华妹妹”,只要保持微笑,场子就不会冷下去。
我没有悄声问身旁的姑娘:“她是谁呀?好大的排场!”身旁姑娘用袖子挡住嘴巴轻声道:“大名鼎鼎的五郎主,不会没听说过吧!”
我没有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位主,长得可真漂亮!”旁边姑娘也是活泼性子:“我娘之前总说,美玄郎当年如何名动京城,我还不信!如今看来,我娘没骗我!”
小姐妹之间聊来聊去,说到我没有身上。“这位姑娘虽没见过,可看着面熟。”我没有马上自报家门:“我叫沈湄,家父原是贵州都司贵州卫千户。”
华自闲笑道:“原来是沈姑娘,我说怎么面熟呢!你哥哥沈澜,在神机营任把总,我见过几次。你们兄妹长得真像!”
说到哥哥,沈湄与有荣焉:“我哥哥是通过军中比武选拔,考入神机营的。”华自闲接话道:“我听说了。沈把总经常跟在定王身边,他今天应该也来了!”
我没有还想说些什么,华自闲已经转头看向身旁的姑娘:“好多地方官进京。”身旁姑娘点头:“瞧好吧,再过几日,这个宴、那个集,铁定跟赶场似的!”
又有姑娘道:“这冬日里,就属梅花最动人。不知五郎主可否开个赏梅宴,让我等一饱眼福,也让新入京的姑娘们见识一番这洛阳盛景?”
华自闲客气道:“姑娘们都是娇客,天冷,别冻坏了!等过些时日吧,请你们吃螃蟹!”话音刚落,马上有姑娘们附和。吃什么、穿什么、玩什么。姑娘们的世界,有时也很简单。
白燕沉着步子,尽量降低存在感来到华自闲身后,贴在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华自闲并不是很在意:“辛苦了!”
白燕退下,华自闲继续与姑娘们说笑。状似不经意道:“刚刚那位是谁家姑娘?”马上有人答道:“江西学正纪大人家的二姑娘。”
这还真让华自闲有些意外:“她一个人来的?纪家大姑娘呢?”有人马上问:“怎么了?”华自闲一言难尽:“没什么!”
姑娘们马上想到,华五姑娘的兄长是做什么的。想必这位纪大人内宅有几分龌龊。不过也应该,看纪二姑娘的衣着就知道了。纪家人不遮掩,看的人还怕伤眼睛呢!
要说这位纪大人吧,学问好,为官口碑也不错,就是为人,缺德到家了!这纪二姑娘,对外说是庶出的二姑娘,实则是原配嫡出的长女!
这纪学正,考中进士前,早已经娶妻。日子不算太富裕,夫妻两感情还挺好。考中进士后,没在翰林院待上三年,直接授官,去了江西。这一去,就是快二十年。
刚到江西后,诸事不顺,还缺钱。纪学正很快与一位商家女有了首尾。这商家女,乃是家中独女。千挑万选了一门亲事,只可惜夫婿是个短命鬼。家里面舍不得女儿留在婆家受委屈,舍了嫁妆,将女儿接了回来。
纪学正与商家女,生了一儿一女,又凭着女方的家财人脉在江西站稳了脚跟,这才与原配摊牌。
可怜原配,还以为从此以后,能过上好日子,谁知道被中山狼推入了火坑。天不灵、地不应。
纪学正降妻为妾,正式迎娶了商家女进门。这些年,很是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就是不知道,如今搬来京城,还需不需要换老婆!
可怜原配,没出一年,悄无声息病逝了。至于这个“病逝”,也是有门道的。病是真病了,吃不好住不好,被折磨的。生病后,更是变本加厉,不给药、不给饭,硬生生拖到人咽气。
好在纪学正仅存的良心没对亲生女儿下毒手,纪二姑娘日子不好过,可也活了下来。只是不知,与仇人同住一室的感觉。
对了,原配离世前,为纪二姑娘取名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