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阵明白过来:“锦少爷找了重新获得陛下信任的办法了!”准确来讲,比起有继承权的儿子,天德帝更加信任需要依仗他的臣子。尤其是华寄锦这种出身不光彩,又心高气傲有本事的臣子。
“对了,留心一下那个徐世荣,试探他一番。”南郊别院发生的事情太多,华自闲将他给忘了。
方阵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郎主说的,是永城侯家的五公子,家中三姑娘的未婚夫?”华自闲没好气道:“除了他还有说?”
方阵没明白:“敢问郎主,试探哪个方面?难道是徐世荣在外面有了红颜知己?还是对这门婚事不满意?”
华自闲这样说的:“兰舟曲那天,我感觉这个徐五,有些输不起、气急败坏。性格有问题!”
方阵吓一跳,还以为出了多大事情呢:“年轻公子,出身好、品貌上佳,没经历过挫折,心性不成熟,在所难免。”
方阵见华自闲脸色不好,马上改口道:“小的这就去留意。不过,这婚事已定,三姑娘很是喜欢他。”
华自闲烦躁:“到时候再说吧!”方阵委婉道:“郎主,感情这种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再说了,郎主毕竟是外人,三姑娘的婚事,也不是我们能插手的。输不起,不算什么毛病吧?就是日子过得太顺遂,没摔跟头而已。”
算了,不管这些。长眼睛的都看得出,三姐姐很喜欢徐世荣。再凉的冷水,也浇不灭年少的情谊,要不和四姐姐说说?三姐姐最听四姐姐的话了。
“皇帝有将大公主下嫁李家的意思,李家呢?可有尚主的打算?”南郊别院的宴饮,说白了就是场相亲宴。李家女眷,除了年岁已高的李阁老夫人都来了。大公主与李家女眷相谈甚欢,看来这婚事,十有**。
“李家子孙品行相貌万里挑一。李周焕走了武将的路子,将来很有可能接替父祖镇守边关。尚公主也是给了李家体面,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也是。在范阳边境,李家的威望高过皇帝。娶个公主,能让皇帝放心些,何乐而不为?目光再放长远些,等李周焕能独当一面,将他父祖调回京城荣养。一个女婿半个,有大公主看护,夺回范阳也不全是李家的功劳。皇帝这小算盘,打得不错!
只是。这边境风云,瞬息万变。你以为算计好了一切,焉知不在对方的算计之中?等到李周焕长成,说句大不敬的,皇帝都不知换了几个,能容忍李家三代经营兴龙之地?
逃避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伤口溃烂、腐蚀,如此反复,到了最后,付出再多代价,也只不过是将腐肉割去,可这腐|毒早已经蔓延全身。
“小老儿方圆拜见郎主。”大总管方圆卸下重任后,除了偶尔到华宅请安外,其余时间养花弄草,极为悠闲。
据方大管家说,他的父亲,是一位花匠。自小跟着父亲伺候花主子们,学了几手绝活。白园能有今日之芬芳,全赖方大总管。
方圆的家,距离白园很近,在一个里坊内。华家主子都不在的时候,也是这位老管家看顾白园。比只会享受游玩的华家兄妹,精心多了。
华自闲听到声音,马上起身走了出去:“大总管来了,快请进。白莺,上茶。”大总管客气道:“不用麻烦。小老儿牛嚼牡丹,尝不出什么味道的。”说完慈爱的打量华自闲:“几日不见,郎主长高了些。”
华自闲高兴,捂脸道:“真的?葛妈妈也这样说。我要是能和哥哥一样高就好了!马球场上,我就是最无敌的那个!”
方圆违心道:“一定会的。”说完看向方阵:“你小子有日子不见了。跟在郎主身边,既要机灵又要谨慎。你小子,就是玩心大了些。”
方阵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蔫头巴脑道:“我是来给郎主送信的。”方圆还算满意:“总算办了件正事!”
华自闲侧身道:“大总管快请进,我给哥哥回封信,马上就来。”华自闲一转身走了,可苦了方阵,度秒如年。
一封家书,华自闲涂涂改改,怎么样都不满意。最后只写了四个字“绝不辱命”,以此来表明心迹。
方阵走后,华自闲看向方圆,笑笑:“方伯早知这金乌令会落到我手中。”方圆是这样回答的:“因为郎主最值得信任!”
士为知己者死,华自闲早就做好了肝脑涂地的准备!“开始吧,方伯!”
方圆放下账册:“我们在景德的窑厂,联系到一位大商家,能将瓷器买到海外去。”大齐海运还在起步阶段,只开设了广州、泉州、福州三个港口,每年的利润已经足够让人杀红眼了。
“这是好事!可是,我对海运的事情一窍不通,还要仰仗方伯。”做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更何况,方圆本就是值得尊敬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