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十分钟,盛照云听见有人摔门,接着就是有人噔噔噔下楼的声音,和宁母担忧的喊声。
宁嘉宝一溜烟跑下楼,宁父见了赶紧上去扶她,她揪着自己老头的后衣领,还没站稳就炮仗一样开始发问:“人呢?叫他过来,我亲自和他说,叫他滚回去。”
她的身影被宁父挡住,盛照云硬着头皮站起来,羞耻的自我介绍:“你好沈瑶瑶,我是你指腹为婚的未婚夫盛照月,你爸爸派来我来接你去京城。”
宁嘉宝虽然看不见,听觉和嗅觉却格外灵敏,听出他的大致方位后,甩开自家老头冲到他面前,语气不善地问:“我爸好好在那站着呢,我还哪来的爸,别什么阿猫阿狗也随便说是我爸,我还说我是你爹呢,还有谁是沈瑶瑶?”
她的声音清澈甜美,明明是软软甜甜像团棉花糖一样的声音,却语气骄矜,像刚吃了炸药包一样充满火药味。
盛照云被她一顿输出问懵了,抬眼就看见一个超级无敌美少女站在自己面前。
和她软绵绵的声音不一样,她美得很张扬,美得很有攻击性,诠释了什么叫做真正的骄阳似火,她顶着一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建模脸,用鼻孔看人的样子都美得无懈可击。
盛照云被她的美貌晃得眩晕了一阵,根本不是他哥说的粗鄙不堪的乡下村姑。
和他想象中的土气农村女孩也完全不一样,盛照云好久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这是沈叔叔给你取的新名字,说等你回了沈家就叫这个,毕竟瑶瑶悠悠听起来比较像一家人嘛。”
在宁嘉宝要吃人的眼神中,盛照云声音越来越小:“你别凶我呀,又不是我要这样的。”
宁母这时候也终于追了上来,听见盛照云的自我介绍,她和宁父大惊失色,同时开口:“什么未婚夫,我们嘉嘉还没成年呢,指腹为婚那都是封建糟粕,我们家可不兴这一套。”
宁嘉宝只觉得晦气,怒气上头,操起家伙就把人往外扫。
盛照云被她的美貌晃了眼,晕乎乎地被宁嘉宝扫地出门,只觉得她连发脾气的样子都好可爱啊。
怎么会有人连生起气挥舞扫鸡屎的扫把赶人的时候,都这么好看啊。
盛照云捧着脸恍恍惚惚蹲
在宁家院子外,嘿嘿傻笑,车上的司机看着他一脑门子问号。
他蹲得腿都麻了,宁父宁母才安抚好宁嘉宝,等盛照云再进去的时候,宁母正坐在宁嘉宝旁边抹眼泪。
“都是爸爸妈妈太没用了,没钱没能力让你跟着我们受苦。”宁母心里不是滋味:“我们是不该偷偷瞒着你去求沈家,但你≈303
40;眼睛不能再拖了。”
距离上次举家去京城给宁嘉宝看病起,已经过了一年多,医院那边杳无音讯,宁父宁母心里焦急,这事拖得越久,对孩子的伤害就越大。
虽然宁嘉宝从来不说什么,甚至还常常宽慰他们,但做父母的怎么可能把孩子绑在身边,看着她受苦。
宁父也跟着劝:“嘉嘉,沈家有钱有势,动动手指就能治好你的病。”
他和宁母都是靠天吃饭的普通农民,努力一辈子都不如人家说一句话管用。
“真不是赶我走?”宁嘉宝红着眼睛。
宁家父母指天发誓:“绝对不是。”
这回沈家那边倒是没有说一定要她回去的话,毕竟宁嘉宝是沈家的血脉,只要她点头,沈家会给她安排最顶尖医生,让她得到最好的治疗。
宁家父母和沈家约好了,这次接宁嘉宝去京城治眼睛,治好之后是去是留,都由她自己决定,他们绝不插手。
宁嘉宝沉默。
宁家父母就知道她这是默认了,顿时眉开眼笑:“今天晚上你就跟着小盛出发,早一分钟去就能早一分钟治好。”
这话听到宁嘉宝耳朵里就是爹妈迫不及待赶自己走,她不可置信地“望”向他们:“你们居然放心我和这种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一起走?”
要知道从小到大,宁父都会风雨无阻的接送她上学,就怕她在路上碰到什么坏人,虽然学校就离宁家的距离也就一百多米。
宁父宁母当然舍不得,还是只能硬着心肠送她走。
盛照云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插嘴:“嘉嘉妹妹是生了什么病吗?”
宁嘉宝横眉冷对:“你不是我未婚夫?连我瞎你都不知道吗,还有我跟你很熟吗,嘉嘉妹妹也是你叫的?”
盛照云一呆,看着面前仙女下凡一样的妹妹,不敢相信她居然看不见,宁嘉宝刚才赶他的时候身手敏捷的不像话,根本看不出眼睛有问题。
天色将黑,宁父和宁母张罗着吃饭,宁嘉宝坐在中间,盛照云老是忍不住偷看她。
宁母盛了碗鸡汤,一边吹凉一边往宁嘉宝嘴里喂,宁父手里拿着一小碗饭,桌上都是宁嘉宝爱吃的菜,趁她喝汤的间隙,宁父见缝插针地往女儿嘴里塞饭送菜。
盛照云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一家三口,觉得他们的行为好奇怪,又忍不住被他们身上散发出的,理所当然的气场所感染。
嘉嘉妹妹伤的是手不是眼睛吧?不是不是,他记得她伤的是眼睛。